菊島紀行 屈爪嶼 | 環境資訊中心
企鵝

菊島紀行 屈爪嶼

追隨鳥群 像候鳥般在島嶼間遷徙

2005年09月12日
作者:企鵝

我們在白天前往時遠遠便可看到有一艘擱淺的貨輪切進屈爪嶼,這艘己廢棄的貨輪早在十幾年前便擱淺至今,由於處理困難,便任之擱置。鐵鏽布滿了整個船身,遠遠望去似乎也跟這島融成一體,彷彿一處船型岩礁突兀地顯露在潮間帶上,當地的朋友戲稱為鐵達尼。


凌晨二時摸黑找到白天早己找好的棲身之處,我將忙了一晚的身體嵌進凹凸不平的岩石之中,帶著耳機,夏川里美的沖繩之風在耳邊慢慢唱起,眼前海面灑滿了月光粼粼,仍然有些許燕鷗在天空鳴叫著。綜合著數種極美的享受,我在月光下枕著石頭失去了意識,掉進了睡夢之中。

凌晨四時,臉上一陣一陣襲來的冰涼,睡意與雨勢在彼此角力,燕鷗群也開始騷動,如菜市場般吵雜的聲音蓋過了耳機的音樂,我才發現原來我聽著音樂看著月光海面就那麼睡去。拖著疲累一晚的身體,睡意仍然濃厚,雨勢漸大,只是我仍然不願意從躺臥的姿勢起身,因為這屈爪嶼上並找不到半個能足以遮雨的地方,起身躲雨也只是枉然。只是睡意漸漸地被雨勢沖淡,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己被陽光曬乾的燕鷗糞便,因為雨水的滋潤像是活絡了過來,濃厚的鳥糞味道終於逼得我不得不起身。

只是起身又如何?我仍然找不到躲雨的地方,倚躺在渾然天成的石椅上,大外套包裹著我的上半身,雨水漸漸的浸溼防水外套覆蓋不住的地方。我仍然戴著耳機,於是夏川里美與燕鷗鳴聲又伴著我看著黑暗的海面開始發呆。

如同去年的工作一般,我們追隨著鳥群,像候鳥般地在島嶼間遷徙,事實上這群燕鷗也是追隨著食物,跟隨著丁香在菊島的大小島嶼間散布、移動。屈爪嶼位於北海,介於吉貝與菊島本島之間,相較於其餘小島,它像是一個海上的珍珠,而燕鷗群選擇了它,於是燕鷗便化身成了閃耀的光芒,表露出這無人島其實有多麼重要。

屈爪嶼分成大屈爪、小屈爪及印仔嶼,當地的朋友並不清楚為何屈爪會稱之為屈爪,我相信地名的源由往往是一連串的巧合及有其原因,正如鳥嶼最初稱之為鳥嶼,當真是「鳥嶼,海鳥育卵於此,南風刮時,土人駕小舟往拾,日得數斗。」《澎湖廳誌》。

屈爪嶼是當地很有名的紫菜產地,在島上有立碑言明漁權歸屬,嚴格限定漁期與採收權利,這樣的規矩由來久遠,「姑婆屈爪二嶼所出紫菜,每年十月起,派人看守,無論本鄉外鄉,人民不准到嶼捕魚等,如有偶到者,應罰金十二兩,違者鳴官究治,限至四月間,紫菜期過,方許本鄉及外鄉人民,到嶼捕魚採菜等,此係公禁。」而現在的漁權仍然屬於白沙的龍德宮,屬於廟產,仍然規定漁期限定於九月至翌年四月間。

或許是因為這樣子的規定恰巧符合燕群們的夏季造訪時間,只是當我們在白天前往時遠遠便可看到有一艘擱淺的貨輪切進屈爪嶼,這艘己廢棄的貨輪早在十幾年前便擱淺至今,由於處理困難,便任之擱置。鐵鏽布滿了整個船身,遠遠望去似乎也跟這島融成一體,彷彿一處船型岩礁突兀地顯露在潮間帶上,當地的朋友戲稱為鐵達尼。

我就這麼地淋著雨發著呆,看著「鐵達尼」。雨勢在破曉前停歇,我們終於可以不用擔心雨勢過大船無法出海來載我們回本島,只是在回本島之後,卻還是碰上了澎湖難得的大雨,原定下午出發前往雞籠嶼拜會燕鷗及仙人掌的行程,就這麼被雨勢給吞噬。

如同去年一般,我仍然不知道馬公市長什麼樣子,我對於菊島的印象始終是那美麗的海洋與飛舞的燕鷗,露宿於無人島上與燕鷗們同島共寢,或許在某方面來說,也是一種極為幸福的經驗吧。

作者

企鵝

台灣水鳥研究群成員,鳥故事杜撰者,以科學的角度觀察候鳥來去,嘗試以文字記述環境變遷,鬻字維生是理想,但常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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