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在暖化的議題上,環境教育試圖傳遞全球暖化的成因、影響等相關知識,企圖引發眾人對此一議題的覺知與個人行動。然而,檢視社會發展的方向與規模,並從整體生態環境的大尺度來看,在面對全球暖化引起的災害時,「天氣」、「氣候」不應再是人們坐以待斃的藉口。環境教育已經迎接了新的任務——除了個人行動,「減災」的教育也刻不容緩。
全球暖化的議題在高爾「不願面對的真相」一片獲得奧斯卡金像獎的榮譽之後,終於讓主流媒體注意到這個環保人士呼籲了近十年的全球環境危機。如今,眾人都能將種樹、節約能源、搭乘大眾運輸工具、減少消費等對抗全球暖化的行動朗朗上口,而對於已經、或將來可能發生的影響,也略知一二,例如:氣候變化的難以預測、自然災害的加劇。
串連個人之力 建立安全的社區
近十幾年來,人們以改善天氣預測(預警)、防災準備工作以及事後的人道救援行動來因應不斷增多且加劇的自然災害,如此使得災害死亡率不至於攀升,然而,在財物的損失方面則可以「空前災難」來形容。原因不難理解,縱使對抗全球暖化以及環境保護的個人行動已經成為媒體焦點,但社會整體應變策略的改變仍是關鍵。
從目前社會整體的開發方向觀察,人們仍持續與自然界中其他生物爭奪海岸、紅樹林、洪水平原、山坡地、集水區等區域,使原本脆弱的生態敏感區域在面對極端的天候現象時更加脆弱,將洪水風災等自然災害演變成「非自然災害」。而人類本身也因為不斷地將公共設施、遊憩區、橋樑、私人建物、電廠往海岸、山林等脆弱的生態系發展,如此在高風險的地方大興土木的行為,大大提高了自然界以及人類的災害損失。因此,減災的環境教育從大尺度來看涉及了土地利用的規劃、自然資源經營思維與開發策略的改變。包括面對災害的策略,例如重新思考過去防洪應變措施中控制河川,以堤防防堵洪水的方法,是否只是造成一種「錯誤的安全感」的作法?
從地方的中尺度來看,減災的環境教育則應以建立安全的社區為目標,重新重視社區的在地經驗與智慧,同時培養社區應變與適應能力。社區經驗的提供以及積極參與才能有效達到減災的預期效果,畢竟社區的居民才是真正必須面對自然災害,並設法與自然力量共處的主角。當遭受自然災害威脅的人開始意識到風險的存在,他們將會學習保護自己,並開始思考哪一種開發方式對他們來說才能夠長治久安。決策者與社區居民可以共同合作,確認與標示出社區附近較為脆弱的環境與資源。提醒社區民眾在未來全球暖化加劇的可能災害威脅之下,哪些區域可能成為高風險區。透過社區的參與,民眾將瞭解自身以及環境的脆弱性,而在合作過程中所提供的知識,亦會讓社區居民確知他們在社區環境所從事的開發行為將不會在災害侵襲之時,加深其嚴重性與破壞性。
預防文化‧全球減災教育行動
教育與意識覺醒是改變「預防文化」(culture of prevention)的基礎。然而,意識覺醒卻不是一蹴可及。正如許多人說,環境教育要從小做起,去年六月,聯合國「國際減災策略組織」(International Strategy for Disaster Reduction)發起了「2006-2007年全球減災教育行動」(2006-2007 Global Disaster Reduction Education Campaign),他們向全球的學校呼籲,減災的教育應從學校開始(Disaster Risk Reduction Begins at School)。這個全球行動有兩個主要目標:一是呼籲學校將減災教育融入學校課程,二是提醒全球的學校提昇建物的安全標準,以抵擋任何形式的自然災害。該組織並指出,全球有超過2億人口每年都會遭受自然災害的威脅,而18歲以下的青少年與兒童是最脆弱易受害的一群,尤其當災害發生在上課時間,學校建物的品質將直接危及學生的生命安全。
「國際減災策略組織」針對82個國家所進行的調查報告顯示,只有33個國家宣稱該國的國中小學課程中有關於災害的相關課程;墨西哥、羅馬尼亞以及紐西蘭三國,則是強制性地將災害教育納入課程當中。其他如巴西、委內瑞拉、古巴以及日本也都指出,省市層級的學校在災害相關教育也都有相當程度的關注。台灣曾被世界銀行列為全球自然災害最嚴重的區域,減災的教育在台灣卻並未因為災害的嚴重程度而受到重視。我想,減災的環境教育終究仍須回歸到行為的改變。我們的孩子也應該像全球其他國家的孩子一樣有權利知道,如何尊重自然生態系統的健康與生命力,當他們成為具有消費能力的成人時,可以拒絕在海岸、濕地環境、山坡開發建造的住宅、度假旅館消費,因為即便我們無法遠離自然災害,卻能減緩甚至消除因人類而加劇的災害與損失,並將自身的脆弱度降到最低。
◎本文與農委會林務局合作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