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衛報報導,一份新研究分析了14個國家數十年來的記錄發現,每年飛越澳洲的鷸鴴類水鳥中,有30多個種在漫長的遷徙過程中遭到獵殺,其中包括九種受脅物種。
專家說,這項研究補足了我們對狩獵影響水鳥數量的認知,光是在泰國北大年灣、印尼西爪哇省和中國長江三角洲三個地點,就有1萬7000多隻、16種鳥遭獵殺。
研究共同作者理查.富勒(Richard Fuller)教授說,這個數字非常嚇人,「遷徙線沿途有數百個地點都有狩獵活動,許多物種都可能遭到過度獵捕。」
全球共有139種鷸鴴類遷徙水鳥。 在亞洲、歐洲和北美洲等高緯度地區繁殖的大約有75種,每年定期往南遷移。
研究中的所有鳥類都走東亞澳遷徙線(East Asian-Australasian Flyway﹐EAAF),這條路線是全球九條公認的遷徙線之一,經過22個國家和台灣,北至阿拉斯加和西伯利亞繁殖地,南至塔斯馬尼亞州和紐西蘭的度冬地,中間的是東亞和東南亞國家,例如韓國和越南。
黦鷸(Far Eastern Curlew﹐Numenius madagascariensis,或稱遠東杓鷸、紅腰杓鷸)和大濱鷸(Great Knot﹐Calidris tenuirostris)這兩種鳥在澳洲的環境法中屬於嚴重瀕危物種。大濱鷸在高緯度北極區繁殖,黦鷸在俄羅斯東南和中國東北繁殖,這兩個地點距離牠們的度冬地澳洲都有超過1萬公里。
這項研究共歷時五年,在昆士蘭大學研究人員愛都拉多.加洛卡喬(Eduardo Gallo-Cajiao)統籌之下完成,發表在《生物保育(Biological Conservation)》期刊。
研究團隊蒐集了1970年起來自14個國家/地區100多本日誌、新聞通訊、公民科學計畫、學術研究,甚至還有「布滿灰塵」的古早技術報告。
「1980年代至今一直都有狩獵活動,但也有人認為狩獵並不是真正的問題,因為這種活動已經存在很久了。」加洛卡喬說。「這些鳥類飛越的面積幅員廣闊,因此需要考慮到整個地區不同地方累積起來的狩獵活動狀況,才能精確衡量和監控狩獵活動。」
「過去我們只有零散的資料,分別來自不同地點,沒有人將它們拼湊出全貌。」他說,唯一來自受管制狩獵活動的記錄是在阿拉斯加的育空-庫斯科維姆三角洲,當地原住民狩獵斑尾鷸(Bar-tailed Godwit﹐Limosa lapponica)為食。
該遷徙線上大部分狩獵活動都不受管制,而且很可能是非法的,約有61種水鳥受到影響,其中有37種水鳥有在澳洲海岸線上出現的紀錄。
此外,獵人的動機隨地方的需求、社會規範和文化傳統而有所不同。除了阿拉斯加原住民以鳥為食外,東南亞的低收入社群會狩獵並販售水鳥。
鷸鴴類水鳥在長時間的遷徙過程中,休息和覓食時往往會高密度地聚集,這讓牠們出現的時間地點容易被預測而被獵捕。
最近一次是在2019年,有人記錄到俄羅斯東部堪察加半島(Kamchatka Peninsula)出現黦鷸,聚集在一群中杓鷸(Whimbrel﹐Numenius phaeopus)之間。
研究發現,這61種受影響的鳥種中,至少有12種在世界自然保育聯盟的紅皮書上,但這條遷徙線缺乏國家或地區之間彼此協調的監測工作。加洛卡喬說:「遷徙線上的各個國家需要互相溝通合作。」
目前有兩個特別工作小組在研究狩獵的影響,一個是遷徙線上國家的志工組織,另一個是聯合國遷徙物種公約下的小組。
富勒表示,狩獵是已知的隱性威脅,但無法量化問題的嚴重程度,許多人靠獵殺鳥類維生,當作食物來交易。
鷸鴴類水鳥的數量在下降。富勒說,在過去的50年間,黃海周圍的開發活動使潮間泥灘地減少了三分之二,而這裡是許多候鳥的遷徙中繼站。
這些鳥類的生存威脅多的是,遷徙線失去關鍵棲息地,澳洲海灘上沒有牽繩的狗會驚擾牠們,氣候變遷可能使牠們的繁殖地縮減。
過去的30年間,黦鷸的數量減少了約80%,2015年被列為澳洲的嚴重瀕危物種。狩獵記錄仍然很少,難以確定對鷸鴴類水鳥的影響,但是使用東亞澳遷徙線的61種水鳥中,至少有四分之三很有可能遭到狩獵威脅。
其他遭到狩獵、於澳洲度冬並屬於IUCN易危物種的鷸鴴類水鳥包括斑尾鷸、黑尾鷸(Black-tailed Godwit﹐Limosa limosa)、紅腹濱鷸(Red Knot﹐Calidris canutus)、彎嘴濱鷸(Curlew Sandpiper﹐Calidris ferruginea)、紅胸濱鷸(Red-necked Stint﹐Calidris ruficollis)、半蹼鷸(Asian Dowitcher﹐Limnodromus semipalmatus)和黃足鷸(Grey-tailed Tattler﹐Tringa brevip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