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發現到週遭環境,經常出現的黑色身影,牠們蹦蹦跳跳,穿梭在各地,有時在農地、有時在市場、有時在街道,這些本土八哥與外來種八哥,在台灣又交織著什麼樣的故事呢?
嘴喙象牙白、基部有一搓羽冠,全身羽色漆黑,飛行時能看見翅膀內側的白色翼斑,這是二級保育類的台灣冠八哥。
另外還有一種身體棕色的家八哥,眼睛周圍有黃色裸皮,原產於亞洲南部。
家八哥
本土八哥與外來種八哥,在台灣交織著什麼樣的故事呢?
黃澄澄的稻田到了收穫季節,轟隆隆的引擎聲,對喜歡在地面啄食的鳥類來說,像是在說「開飯了」。麻雀來撿掉落的稻穀。黃頭鷺來撿青蛙或昆蟲。農民說近幾年,多了一支雜食性的黑色大軍,外來種的白尾八哥。來吃蟲的白尾八哥對稻穀無害,農民不會驅趕牠們,牠們也不怕人。
在故宮南院,也有一群不怕人的白尾八哥。
黑白兩棟主體建築,以水墨畫的飛白與墨韻為設計理念,在黑色的墨韻樓,3萬6000多個鑄鋁圓盤,以點陣排列出龍形雲紋,出人意料的是,這些圓盤成了白尾八哥的豪宅。
故宮南院的中庭,為了景觀所種植的竹子,也成為白尾八哥喜歡這裡的原因,牠們能在竹叢中找到昆蟲,也能撿拾竹葉與細枝去當巢材。再遠一點,園區外有農田,有得吃有得住。根據院方人員的觀察,白尾八哥已經占了園區鳥類的一半,比例非常高。
這裡從前是甘蔗田,園區落成之後,院方希望生態能慢慢恢復,但白尾八哥進駐,壓縮本土物種的生存資源,最明顯的,是與白尾八哥同樣使用洞穴築巢育幼的麻雀。
外來與本土八哥隨城市消長
從鄉村到城市,白尾八哥和家八哥都能適應,即使人來人往的菜市場,牠們也完全不怕人,先在棚頂觀察,等待沒人的空檔,飛下來偷吃豆腐攤的豆腐、雞肉攤的雞骨,或是到堆放垃圾的角落找吃的。
停等紅綠燈時,你可能親眼見過八哥在錏管築巢。嘉義大學許富雄副教授的研究團隊,曾在嘉義地區紀錄400個錏管,發現有1/4都有白尾八哥來築巢,許富雄說,大太陽下,錏管對八哥來說像恆溫的孵蛋器,能幫親鳥節省孵蛋時間。
白尾八哥很常見,但本土的台灣冠八哥就很少見了。八哥可以學人類說話,曾經是很受歡迎的寵物鳥。業者發現商機,4、50年前從國外引進白尾八哥與家八哥,後來飼養風潮不再,牠們被棄養或從籠中逸出。
早在1978年,就有外來種八哥在野外的紀錄 ,許富雄認為,台灣本土八哥的族群,可能在數十年前就已經減少。2008年,本土八哥被列為珍貴稀有的二級保育類。他收集台灣繁殖鳥大調查(BBS Taiwan)與新年數鳥大調查等資料,發現台灣的原生八哥約占5%,白尾八哥大概占了62%,家八哥占31%左右。
台灣繁殖鳥大調查(BBS Taiwan)
台灣繁殖鳥大調查由四百多位志工,利用鳥類繁殖季會鳴唱的特點,在全台400多個樣區,以系統化的取樣設計與標準化的調查方法進行,再將資料交由特生中心的專家分析。
從2009到2020年的資料顯示,本土的台灣冠八哥族群趨勢沒有明顯變化,但外來種八哥暴增。特生中心助理研究員范孟雯說,這12年之間,家八哥顯著成長550%左右,白尾八哥則是成長250%左右。
為什麼會這樣?許富雄分析,都會地區擴張,加上外來種八哥對城市的適應力比本土八哥強,為了避免競爭,就退縮到外來種八哥應用比較少的棲地。外來種入侵,會影響生物多樣性,但是保育資源有限,對於外來種問題,政府只能從危害程度比較嚴重,可行性比較高的物種著手。
花數千萬的埃及聖䴉移除計畫
以鳥類為例,近幾年投入最多移除資源的是埃及聖䴉。為了保護本土鷺科鳥類,林務局曾採用比較溫和的繁殖控制,想降低埃及聖䴉的數量,但是效果不好。2019年決定用槍移除成鳥,目前已移除1萬7000多隻。林務局保育組石芝菁科長說,投入經費已經有數千萬元。
處理埃及聖䴉的代價高昂,相較之下,已經擴散全台的外來種八哥,該怎麼處理?強力移除措施只在入侵初期相對容易成功,林務局認為現階段可行的,是針對特定區域來處理。
現在很多交通號誌的錏管被封住,不過台灣原生八哥也會利用這樣的環境,經常跑野外的生物防治公司執行長杜昆盈,觀察到大台北河濱,有穩定的本土八哥族群,建議為牠們營造更有利的條件,例如去干擾外來種八哥的巢穴,可以間接製造原生八哥在當地的優勢。
移除是末端手段 更關鍵是源頭
2022年5月,政府把外來引入物種的黑名單,從原本的幾百種提高到8000多種。八哥所屬的椋鳥科鳥類,全都禁止輸入。
不同八哥族群的消長,寫著台灣外來種鳥類最棘手的篇章,外來種八哥只是順著生物本能,努力想活下來,牠們變成問題,根源還是人們的行為。接下來會如何發展,當下還是未知。
※本文轉載自 公視《我們的島》節目—【八哥「隻」多少|本土與外來種的棲地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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