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來聯外道路開發案:真的只是一群學生嗎?談烏來關懷聯盟核心成員的日常生活 | 環境資訊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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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來聯外道路開發案:真的只是一群學生嗎?談烏來關懷聯盟核心成員的日常生活

2004年08月19日
作者:褚縈瑩 (烏來關懷聯盟˙台大自然保育社) 

楔子

「你們是大學生?看不出來,很有環境運動相關經驗的樣子。」

「年輕人有熱情很好,不要被運動的結果打敗,學習的過程最重要。」

「你們也只是大學生嗎?真好,真有行動力!」

初接觸聯盟議題的人,經常因為聯盟發起者是一群大學生的緣故,而給予特別多的支持與建議。事實上,聯盟的發動核心成員之中,多虧有荒野保護協會保育部專任的小鈞,在忙於其他環境議題運動的同時,盡心盡力投入聯盟運作,許多行動才得以持續與匯集。而其他核心成員,則是一群不甘於學生社團的限制性、因而必須在議題運作與課業夾縫間求生存的稚嫩20歲。

從核心成員之一的「傑尼龜」用各種顏色、粗細不一的筆填滿的生活日誌,可一窺核心成員們的生活故事。說故事,目的並非再現成員的辛酸血淚,因為有許多更辛苦的人在各地無聲地努力著;更何況掌聲與目光,並不能直接分擔核心成員們身上的重擔。能做到的,也許是藉此吸引更多願意投身的伙伴;也許是讓熟悉環境運動的讀者們,一起思考台灣環境運動舒展空間何在?

傑尼龜的生活日誌

˙4月15日,星期四

面對大學生的期中考週,沒有任何心思去做準備。晚上要到523登山會去座談,要我講關於聯盟運作的心得。媽呀!我腦筋一片空白,又不可能這樣說:「我現在的感想是,回去念書念幾個字也好。」禮拜六還得上實習課,禮拜天就是聯盟在世界地球日的擺攤,都還沒準備!

哎呀,敲下課鐘了,趕快來排晚上座談會的幻燈片。天哪!我到底在做什麼?我的同學都趁這時在影印考古題耶!而我卻在影印一些別人看不懂的聯盟文件,唉……

˙4月16日,星期五

感謝笙嘉從天而降,來幫忙設計地球日擺攤要用的卡片,呼~不然總負責人嘉耘那邊應該是忙到爆吧!那傢伙下禮拜要考4科耶!記得等會兒下課,要打電話確認地球日來幫忙的人手。

˙4月17日,星期六

去東北角實習的日子,遊覽車上搖搖晃晃,我們4個人忙著剪貼明天地球日擺攤要用的卡片,搞到暈車,好想吐。

˙4月18日,星期天

擺攤日,和永暉約好輪班,休息時跑去附近的麥當勞,念明天要考的森林生態學。哎,其實一點都沒辦法專心念,每次都是這樣。永暉總是說:「沒看過像你這樣隨時隨地一直接電話的人耶!」誰叫我是聯盟的聯絡人……唉唷,不能再混了,趕快繼續念明天的森林生態學。

˙4月19日,星期一

呼!5點半終於考完,今天還有導生宴。糟!不能遲到!

結語

這樣的生活日誌,片段而零碎,正如傑尼龜在電話那一頭緊張又誠懇地問著:「夠不夠?有沒有回答到你想知道的問題?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完成了什麼事耶!」

成員們生活中最深刻的、可說出的感受,是自己的關懷面向與身邊同學有很大的差異、是擁有來自各個環保團體前輩們的協助及鼓勵。對於自己必須在夾縫中求生存,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心力可用來抱怨,因為下一個難關還等著解決──無論是議題的操作,還是身為學生的「本分」。

傑尼龜用一種許久不曾出現在我思路裡的聲音說話:「我很希望,來投入聯盟的人,不是因為覺得我們很辛苦而有責任來幫忙。如果大家都能在過程中,發現這是自己想做的事,學習到一些什麼,那是最棒的了!」

也許每個人可以從傑尼龜的故事中,挖掘出不一樣的感動與心得。我自繁雜故事的瀚海中撈取一瓢,任它日曬、風刮、結晶,最後飄在空氣中的疑問是:台灣的環境運動,屬於什麼樣的體質?是系統戰還是游擊戰?我們可以有什麼樣的一種運動經驗傳承?

或者理想主義地一問:當有朝一日這樣辛苦的環境運動已無須存在,到時能有什麼樣的機制來創造不同的利益相關者(stakeholders)共同協調的平台、又不會淪於僵化的程序呢?

也許這些問題的解答,需要藉由在前線與議題衝撞的行動者來創造契機,也需要在前線以外的您,一同進行「行動」與「反省」的辯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