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生活】我走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 環境資訊中心
蛇年特刊

【蛇生活】我走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2013年02月16日
作者:許惠婷

許多人因蛇具毒、神出鬼沒的形象而對其懷有恐懼。

事實上,蛇身為活生生的動物和現代都市人的生活上有交集之處並不多──但我們總能想到利用他們的方式。中醫古籍記載了許多利用蛇的各個不同部位的方式:從蛇肉、蛇血、蛇內臟甚至蛇皮都能食用或入藥。有趣的是,和毒蛇猛獸的形象不同,蛇性溫,可治皰、瘡等皮膚症狀也適合溫補。

在台北的華西街,吃蛇和殺蛇曾經發展成一種展演,蛇賣店內高掛著野禽的模型,門口的鐵籠內展示著巨蟒,滿足了饕客的獵奇心態。殺蛇秀也曾經是華西街蛇店的賣點之一,但隨著「動保意識高漲」,現場宰殺被看成是殘忍又落後的行為。

奇妙的是,面對所謂「殘忍」,我們不是選擇拒絕,而是將他們隱藏到幕後。蛇肉店老闆平靜地說「這幾年都沒做殺蛇秀了,政府說什麼很殘忍啊……」,他的表情令人難以分辨究竟是困惑或是不以為然。

和現代大多數的食用動物不同,蛇是從野外捕捉的而不是人工飼養的,牠們被捉來賣到蛇肉店後就關在小小的籠子裡直到被宰殺食用,中間沒有進食的機會。蛇肉湯端上客人桌面時,白色的瓷碗中盛著清淡的湯底,不大的肉塊沉在碗底,和擺在店門口的鐵絲籠中禁閉著的小蛇呈現了生產鏈的頭尾兩端。

人們說蛇肉吃起來味道差不多就像雞肉;無獨有偶,雞隻現宰現賣的傳統正巧也在前幾年經歷了一番反動的風波。從前人們自養自宰自食,從生產到消費的過程就是從自家院子到廚房然後上餐桌。後來採買的婦女們會到傳統市場挑選一隻看上的雞,攤子老闆就幫忙宰殺。

有人代勞或許對很多初為人婦的小媳婦而言是項解脫;不過,這也只是現代雞隻的生產過程中唯一保留傳統、保留人們和自己的食物曾經身為一隻活生生的動物面對面接觸之處了。背負著落伍、殘忍甚至傳遞禽流感的罪名,政府努力想抹去這種消費方式。

政府和畜牧學者所謂人道、衛生的宰殺過程幾乎全自動化。唯一需要人力的是把不斷掙扎著的雞從籠子裡抓出來,頭上腳下倒掛到輸送帶上,接著機器就接手了屠殺的流程:這些被嚇壞了的聒噪生物只能以奇異的姿勢不斷啪啦啪啦地拍打著翅膀,直到輸送帶把牠進到通電了的水槽電昏為止。

不過,仍有饕客堅持現宰的雞味道比較好、傳統市場的攤商也反彈聲浪不斷;經過好幾年的攻防,政府終究開放了但書沒有全面禁止市場現宰家禽。不過,華西街的殺蛇秀似乎倒是真的絕跡了…

除了滿足人類吃這種與生俱來又古老的慾望,現代時尚產業也把目光投到蛇的身上。不具備保暖等實際的功用,蛇皮還是能吸引消費者,或許還因為稀有而更顯珍貴。

Hermes、Louis Vuitton、Gucci等時尚名牌都有蛇皮製成的皮包、錢夾、皮帶、鞋子等產品。為了方便剝下這些皮,工人甚至會把蛇灌水漲成水球,或是直接用刀劃出開口然後像脫外套一樣把牠們的皮膚剝下。

我們或許很難對蛇這種冷血動物產生同情心,但希望在蛇年,人們能夠想到的不只是為了應景購買蛇製品,也能藉機瞭解一些牠們的痛苦。

作者

許惠婷

相信動物解放、環境平權,還有人的能動性。盡力實踐著零廢棄物蔬食生活,同時用筆和口希望更多人一起邁向更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