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2008年奧運會的臨近,中國發現自己正陷於一場艱鉅的戰役之中,她不但要成功地組織這屆奧運會,而且還要使它成為一屆「綠色」奧運會。然而,眾多棘手的環境問題威脅著這些努力。食品汙染、水庫枯竭、水汙染,以及空氣嚴重汙染,這些都是艱鉅的挑戰。
因為渴望提高人民的物質生活水平,直到最近,中國的領導人仍然歡迎幾乎所有類型的經濟發展,寧可忍受隨之而來的汙染負擔。但是最近,胡錦濤主席開始強調他所稱之為的「科學發展」——更加可持續發展的代名詞。盡管中國的中央領導層仍然迴避已開發國家所提倡的「碳排放限制」,但是他們越來越關注耗盡自然資源並使國家遭受汙染的肆無忌憚的發展方式。然而,最近一位中國官員告訴我:「我們不能單獨行動。你們必須幫助我們,不讓美國成為我們不應對氣候變化的藉口。」
已開發國家時常抱怨中國工廠所導致的失業問題,同時卻悄然忽略了一個骯髒的祕密:中國已成為了越來越多的工業汙染的傾倒地,而這些工業汙染正是我們自己工業不可避免的結果。中國的環境崩潰——即使直到現在還欣然地接受——使我們的環境得到了救贖。
但是,看起來,現在中國達到了環境問題的一個拐點。幾年以前,相對來說只有很少人談論氣候變化,但是現在北京的最高領導人已經開始慎重地公開談論這個問題了,雖然看起來他們對如何處理這個問題不總是非常有把握。
實際上,在整個中國,隨著異常天氣模式的出現,人們已經有理由表現出對此的關心。今年夏天,當中國北部平原正在遭受干旱的時候,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上的最嚴重的傾盆大雨襲擊了山東省省會濟南。然後,在中國南方的廣東省,湛江市在24小時內的降雨量幾乎達到了30英寸(76.2厘米),這是200年來最嚴重的暴雨。同時,關於青藏高原冰川的統計資料還在不斷更新,結果非常令人擔憂。據說,冰川正在以每年7%的速度融化。
回到1997年,簽訂《京都議定書》的時候,中國只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簽署,這意味著中國被免除了碳排放的限制。在布希總統的堅持下,美國則沒有簽署《京都議定書》。世界上兩個主要的溫室氣體排放國缺席這個脆弱的國際體制,幾乎破壞了這個早期的全球努力。
美國曾經擁有一個機會,不幸的是他們正在逃避,現在中國領導人也面臨著一個機遇。幾乎在奧林匹克運動會之前的最後時刻,當全世界都在尋找一些可能的方法的時候,中國的領導人有機會不但使這屆奧運會真正地成為「綠色」的,而且有助於引領世界走出所深陷的氣候變化僵局。實際上,對於北京來說,要平息現在那些威脅要在奧運會上集會的批評家和抗議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進入布希政府留下的真空,宣布主動參與全球抗擊氣候變化的戰爭。因為如果沒有中國和美國的參與,對於這個迫在眉睫的威脅,就沒有補救辦法。
目前所需要的是高度的、政府管轄之外的努力,類似於「中歐能源與氣候安全相互依存性項目」,它現在正在為歐盟和中國建立一個類似的項目。認識到這一點,並著眼於2009年美國新的總統任期,最近,一個由來自亞洲協會、布魯金斯學會、環境保護協會和對外關係委員會的有關專家組成的團體在紐約集會,開始為中美聯合行動起草一張規劃表。通過綜合了一個由科學家、首席執行官、民間團體領導人、學者和政界人士組成的高級特別工作組的意見,這項計劃明確目標是促成合作,以減少能源消耗所導致的溫室氣體排放,特別是減少為了推動各自經濟而對煤的持續依賴。
對於這樣一種促進中美聯合的努力來說,我們迫切希望它能夠進入一個最關鍵的時刻,不但有助於保持找到應對全球變暖這一艱鉅挑戰的解決方案的希望,而且能夠為時常不穩定的中美關係增加一個全新的共同利益的基礎——畢竟,這是今日世界上最重要的雙邊關係。
如果奧林匹克運動會能夠成為這種雙邊努力的一個出發點,並同時在中國激發一系列更環保、更持久的中央政府政策,那麼歷史一定將記住2008年,不但因為舉辦了第一屆「綠色奧林匹克運動會」,而且因為這是歷史變革時刻之一,世界上兩個主要的強國都同時關注他們自己的國家利益和世界的共同利益,最後採取一種合作的方式,共同解決一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