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生物多樣性的下降,已是當今全球環境保育的重大議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莫過於棲地的喪失。為挽救棲地被破壞的現狀,以溼地為例,國際社會早於1971年簽署「溼地公約」,要求締約方都應在國境內至少指定一個「國際重要溼地」,並自1997年起訂定每年2月2日為「溼地日」,以強化一般民眾認識溼地的價值。
棲地保育 挽救生物多樣性的關鍵
台灣雖非締約國,但為善盡地球村成員的責任,內政部營建署於2006年10月開始辦理國家重要溼地評選,選出2處國際級、41處國家級及32處地方級溼地,面積共44,379公頃。此外,內政部為推動台灣重要溼地埤圳的保育,亦將2008年訂為台灣溼地年。
然而,僅有溼地評選與分級是不夠的,要落實溼地保育,需要跨越政府、企業部門與非營利組織的結盟關係,擬定相關配套措施,共同齊心努力。在國際潮流的推波與台灣自然環境持續惡化的促使之下,台灣民間團體紛紛透過各種方式,試圖挽救棲地的破碎,為人類與生物保留美好的生存環境。台灣環境資訊協會已推動5年的「生態工作假期」,正是透過民眾的參與,結合志願服務,實踐棲地保育的方式之一。
生態工作假期 打造志工參與典範
台灣最珍貴、最需要保護的地方,莫過於劃為「國家保護區」的國家公園。因受國家公園法的保護,民眾雖然可入園遊覽,對園內的保育工作卻只能袖手旁觀。生態工作假期的行動,讓棲地保育成為有心人皆可參與的行動。以自2005年開始辦理的「陽明山生態工作假期」為例,為了將陽明山雍來廢礦場的水泥地改造為符合自然狀態的人工溼地,台灣環境資訊協會與陽明山國家公園管理處等單位合作,導入生態工作假期,號召有興趣的志工共同參與,嘗試結合民間力量參與的保育新型態。
首先我們透過4天3夜的工作假期,奠定雍來生態教育園區的雛形。接著,連續3年的春、夏兩季,透過志工口耳相傳與媒體報導,共吸引超過500名志工上山,實地參與種源保存與棲地管理的工作。工作內容以拔除外來種李氏禾為主,控制其蔓延速度,並透過平均每月一次的人為適度干擾,使物種消長趨向良性,營造適合生物棲息的環境。而後指標性物種包括台灣水韭、台北樹蛙、螢火蟲等的出現,表示此區已建立了生態保護傘。為進一步增加志工對於棲地環境與生物的認識,我們同時會安排生態解說導覽活動,供志工觀察棲地內的生物多樣性。
除此之外,我們也於2004年舉辦「台東利嘉林道生態工作假期」,並在2006至2007年舉辦「七股護沙生態工作假期」。前者為台灣第一個生態工作假期,透過建置簡易的污水處理池,增加當地的棲地多樣性;後者透過秋冬架設竹製沙欄,春季種植海濱植物,減緩潟湖沙洲的流逝,保護寶貴的海岸溼地。
七股溼地乃是黑面琵鷺重要棲息地,同時也養育許多海洋生物,蘊藏了豐富的漁業資源。去年護沙行動之後,適逢強颱柯羅莎來襲,強風因竹枝而減速,堆積成50公分以上的沙丘,展現十足護沙效果。顯示生態工作假期的推動,不但提供有心民眾參與棲地保育的實踐平台,也為更多不同型態棲地的保育,提供新的實踐方案與想像。
服務結合保育 海外實例多
結合志工參與棲地保育的型態,其實源於海外,且發展蓬勃。以開拓工作假期版圖的兩大重要推手,英國「國民信託組織」(National Trust)與「英國保育志工信託」(British Trust for Conservation Volunteers,BTCV)為例,前者成立於1895年,辦理工作假期已超過40年,內容包括清除外來種、修築圍籬、整建步道、修復建物、生態觀察與紀錄等,並以「環境信託」為終極目標,經營300多個歷史建築、莊園、海岸線、鄉村景觀與各式各樣的自然景點,保育總面積超過25萬公頃。
後者BTCV成立於1959年,則以「志工參與保育活動」為主要訴求,每年辦理100多項的志工工作,保育假期主旨在「啟發群眾,改善環境(Inspiring people, improving places)」,依據在地社區對改善環境的需求,協助招募志工藉由親手勞動,來有效的結合志工活動與環境改善的工作。內容包含整修步道、古屋、海鳥生態觀察、沼澤區鋪設木板道、整修古城牆、野狼生態觀察、野生動物無線電追蹤等,對棲地保育成果貢獻良多。
台灣的鄰國日本亦不惶多讓。自1983年日本國民信託協會組成後,迄今已有超過50個日本團體加入。以筆者去年曾親自參加,由明日香景觀保存志工協會主辦的工作假期為例,即已連續多年號召志工,至素有日本心靈故鄉之稱的明日香地區,從事歷史景觀保護工作。工作內容包括整理荒廢竹林、植樹、步道整建等,為該地申請登錄為世界遺產作最好的準備。
未來契機
生態工作假期在台灣推動的歷程猶短,無論作法或型態均有許多再嘗試的空間,此際尚不足以斷言其成效。然而保育工作刻不容緩,來自民間的力量尤其不容忽視。未來若能結合多方資源的支持與挹注,開拓不同型態,累積經驗與知識,延伸棲地保育的廣度與深度,便可讓更多棲地透過類似的方式,經過縝密的設計與執行,導入志工的實作而獲得改善。參與的民眾亦藉此體驗生物多樣性,認識棲地的價值,重新建立與自然的關係,進而成為保育機制內的一員。此力量對於棲地保育所帶來的效益與社會影響,值得繼續關注。
※ 本文與農委會林務局合作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