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臺灣開始推動工作假期,「棲地經營管理」一直是個重要的主題。從2005年起,臺灣環境資訊協會陸續舉辦共近廿梯次、逾三百名志工參與的陽明山生態工作假期,內容包含從種源保存到移除外來入侵種;摸索與建立臺灣工作假期模式的同時,亦期待汲取國際的經驗。
蘇格蘭Ardross Castle以工作假期清除入侵種
工作假期是臺灣的新嘗試,卻是國外行之有年方式,而運用在環境保護上已有40年的歷史。為此,團隊於飛往蘇格蘭北方高地伊凡尼斯(Inverness)郊區,在兩梯次十一天的工作假期中,為阿爾卓斯城堡(Ardross Castle)清除約2000平方公尺區域面積的彭土杜鵑(Rhododendron ponticum)。
該城堡之歷史可追溯至14世紀,橡樹林圍繞四週,風景相當優美;一條溪流貫穿林區內,生態極為豐富,是體驗蘇格蘭高地自然環境的絕佳地點。可惜的是,因為外來物種彭土杜鵑的入侵嚴重,危害森林原本的生物多樣化面貌。
志工不分你我他 協力移除彭土杜鵑
當地藉由志工參與外來入侵種移除,達到棲地管理的目的已有十來年。我們這群臨時成軍的志工也不落人後,不論是老的、少的、強壯的、瘦弱的,不論來自英格蘭、蘇格蘭、美國、澳洲,或是背著睡袋飛越半個地球的臺灣志工,將投入自已寶貴的十一天假期,協助移除這區域中非本土的入侵物種彭土杜鵑。
雖然大夥兒都肩負著保護環境的重要任務,但心情是輕鬆的。猶記得第一天一早,經過廿分鐘車程的顛簸到達城堡旁的樹林,濃濃的蘇格蘭腔從輔導員口中一波波放送,說明工具的使用及安全事項。輔導員分配了工具,大家都精神飽滿,人人「磨刀霍霍」,抵達指定區域後,志工們二話不說,就站在自己負責的區域埋頭苦幹起來。來自臺灣的我,戴上帽子、手套,握著手上的大剪,站在一大片彭土杜鵑前,才醒悟到這的確是個「挑戰」。接下來的十天,除了中間分別有一天與半天的休假外,大家毫不懈怠地勤奮工作,特別是在休息時間(tea time)時欣賞清除後一片平坦的成果,就更有繼續奮戰的動力。
百年前為美觀而引入 百年後為保護生物多樣性而移除
強勢的彭土杜鵑,是在維多利亞時期,貴族們為遮蔭與園藝美觀而引入英國;這源自亞洲的物種,通常在林間盤根錯節地生長著,最高可達八公尺,有著超強的繁殖力,其快速擴散,綿密的枝葉纏繞並形成如同厚網一般,壓縮原有物種的生長空間,樹林即慢慢地被彭土杜鵑侵佔,只剩一些苔蘚和蕈類植物可以存活下來。其入侵狀況,又以英國西海岸為最;在蘇格蘭高地,亦已成為當地嚴重的入侵種植物之一,影響當地森林原本的生物多樣性。為增加樹林的生物多樣性,使原生草種和樹種回復,成熟的彭土杜鵑以剪或鋸清除而後燒的方式,對於較新生的,則徒手拔除。
彭土杜鵑的難纏,只有親身體驗才能了解。起初我站在樹叢外圍揮舞著大剪,看似俐落地剪落滿地的樹枝,但每隔一陣子,就必須將這些數枝抱到集中處焚燒,來回多次之後實在疲累,決定直搗主幹,但枝幹間複雜交纏,不同株也會纏在一塊兒,不僅常被反彈的枝椏打到頭和臉,而帶著大剪鑽入樹叢,還要在有坡度的地方爬上爬下、維持平衡,也不輕鬆。即使能夠將一部份的樹叢剪下拖走,其重量也往往超過一個人所能負荷,總得邊走邊拖地拉到火堆旁,再將其分解後丟入火中燃燒,至於沿路遺落的,就只好多跑幾趟,以免有漏網之魚。
彭土杜鵑似乎落地就能生根,樹叢清光之後,地上總見綠色的嫩芽,手一抓,就像長串鞭炮延伸出去,似乎怎麼除也除不盡,對於這個物種的韌性,又有進一步的體會。我們的任務是將彭土杜鵑剪到剩樹頭,並將剪下來的枝葉焚燒殆盡;在我們各自與彭土杜鵑奮戰時,輔導員則和一位男性志工清除了一塊空地升起了火,等著大家帶著「戰利品」過來;他們得守著火,不斷地翻攪、不斷地將我們拖來的枝葉剪小,以提升燃燒的效率,並確定我們所移除的彭土杜鵑被徹底消滅。而每天的工作就在灑水熄火後,才算告一段落。
移除之後的期待
連續兩個梯次的十天工作之後,在告別Ardross城堡前,輔導員特別帶著志工們進行最後的巡禮。所有清除過後的區域,只見彭土杜鵑樹頭,望過去一片清爽,清空的空間,讓其他的物種有重新進來的機會。
在蘇格蘭服務的日子中,雖然離鄉背景,規律的作息、明確的目標、溫馨的情誼與多元的交流,讓人來不及思鄉,唯有大嘆時間過得真快。雖然只是個人的十天服務,但每個志工利用十天時間,持續不斷的清理,就有機會為環境帶來新的契機。透過自己的雙手,反覆重複一個簡單的剪枝動作,就能對環境有幫助,並且能親眼看到成果,我想這就是蘇格蘭工作假期讓志工願意一來再來的迷人之處。
農委會林務局及社團法人台灣環境協會合作出版之《外來種防治教育專刊》已出書。本書邀集國內著名學者、專家撰寫外來種動植物的防治知識,以及教案示範。歡迎來信索取贈書,意者請附貼有40元郵票之A4回郵信封,寄至台灣環境資訊協會(台北市108艋舺大道120巷16弄7號)蔡小姐收,並請於信封外註明「索取外來種防治教育專刊」,送完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