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地球高峰會】《從里約到約堡、從約堡到寶島》台灣永續發展的下一步？

2002年10月30日

作者：李永展 (中國文化大學建築及都市設計系教授)

歷來規模最大的「世界永續發展高峰會」（World Summit 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WSSD，簡稱地球高峰會）已於2002年9月4日在南非約翰尼斯堡落幕，此次台灣除官方代表團由行政院葉政務委員俊榮率領與會，民間則分別由不同團體（例如醫界聯盟、太極門、曲冰布農族、及台灣非政府組織行動聯盟（Taiwan Action Non 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 TANGOs））積極參與。

本人有機會參與了TANGOs的民間代表團，TANGOs由國內永續發展相關民間團體組成，其組成成員有（依筆劃順序）：工殤受害人協會、台東永續發展學會、台南環境保護聯盟、台灣二十一世紀議程協會、台灣綠黨、台灣環保聯盟、台灣環境行動網、台灣環境資訊協會、自然保育文教基金會、亞太環境社會學會、看守台灣協會、美濃愛鄉協進會、原住民族政策協會、綠色公民行動聯盟、綠色陣線協會等。

八月二十三日（星期五）

認證許可

正式的地球高峰會議日期是8月26日到9月4日，在約堡市中心的Sandton Convention Center（SCC）召開，而同時召開的還有許多平行活動（parallel events）。由於反恐的戒備甚嚴，所以沒有認證的人都無法進入會場，因此，TANGOs成員便趕辦認證手續。第一個場地是在Nasrec Expo Center，其認證可以用Major Groups的方式辦理，這次因為有王俊秀教授的幫忙，透過亞太環境社會學會，幫大家申請了正式邀請函，所以TANGOs29個成員中，總共有24位成員取得了認證許可，相較於政府代表團卻只有少數成員取得認證，或許這是政府在目前國際處境如此艱難的局勢下，應該向NGO學習的地方。

150美元

另一方面，民間團體所參與的Civil Society場地，需繳交150美金，但官方代表團卻無需繳交任何費用，甚至可以取得許多相關資料。官方代表的支出有國家負擔，但對NGO而言，卻需自行多方籌措經費，對相對原本資源便窘困的NGO而言，無疑雪上加霜。這個現象不是只有平時才如此，在這麼重要的全球活動上，更為突顯！或許，對 TANGOs而言，150美元其實負擔不是很大，但對許多發展中國家而言，這的確不是一筆小費用，更不用說往返的機票旅運費了！而開會的場地相較之下也是不可同日而語，正式大會的Sandton Convention Center座落在約堡市中心，也是在大型購物中心的地區，而民間團體的場地則屬於展覽場地，也不是座落在市中心區。

Butterfly Taiwan

TANGOs這次參與的主要場地是在Nasrec Expo Center，主辦的單位是Civil Society，共有10個展示館，我們是在第七場地（Hall 7），TANGOs這次總共租了四個場地，每個場地大約是二坪左右，相對於大多數單位只租一個場地來講，其實是相當大的，TANGOs的場地是在122, 123, 124, 125，就在角地，雖然攤位面積不小，不過忘了準備到處張貼的文宣品或貼紙，相較於隔鄰的韓國及日本，他們有好幾個攤位，而且到處都張貼貼紙，無形中作了非常好的文宣，這點也是值得我們參考的。台灣民間團體攤位的主題是Butterfly Taiwan，每次每天都有不同團體負責不同的議題。今天主要是作預展，明天才要正式開館。

累了一整天之後，第一個在約堡的晚上便到Sandton City用餐，用完餐整團便回程前往南華寺休息。或許是因為這一二天舟車勞頓，大家一回寺裡幾乎都倒頭大睡！

8月24日（星期六）

一大早用完餐後便先前往便利超商購買一些日常用品，之後驅車前往會場，一路上花了二個多小時，也不知道真的是路途如此遙遠，還是司機路不熟，總之，昨天及今天的路程都有點浪費時間，或許以後應該儘量節省路途時間上的浪費。

上午大家先進行Open house的布置，大家分工合作，我負責的是幫綠色公民行動聯盟製作海報，從大學之後便很少寫POP，蹲在地上寫POP的確還滿累的，不過佈置完後感覺還滿不錯的（圖5-1、5-2）。

中午用簡餐時巧遇二位西藏朋友，聊了起來，西藏和台灣的情形非常類似，在許多場會都被中國打壓。下午前往 People's Forum參加，也前往綠黨（Green Party）參與討論（圖6-1、6-2）。綠黨的Boell Forum的確是一個相當有意思的會議，Boell Foundation是一個以德國為基礎的基金會，該基金會光光在2002年便有3,500萬歐元可從事各種相關活動，該基金會為了呼應這次地球高峰會議，特別邀請了16位全球推動相關活動的知名人士成立一個委員會，研提了《約堡備忘錄》（The Jo'burg Memo（Memorandum for the World Summit 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報告，希望作為高峰會討論時的參考資料。

8月25日（星期日）

為了早點入場，大家前晚便決定早上七點用餐，七點半出發，即便團長一再呼籲要準時，但仍有二位伙伴遲到，團長決定準時出發，「準時就是環保」，NGO的伙伴更需要作到這點！今天下午原本打算一行13人前往參觀象牙公園鎮（Ivory Park Township）的生態城市（EcoCity）計畫，但是，主辦單位沒交待清楚，以致白跑了一趟，大家臨時決定去Ubuntu Village，但一到了Ubuntu，卻發現由於明天要舉行地球高峰會的開幕式，所以必須進行安全檢查而關閉，大家討論後要去動物園，但又沒有直達車，所以搭Metrobus返回到Nesrac Expo Center。沿途發現富有階級的人都有高聳的圍牆及警告標誌（圖7-1、7-2），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防禦設備，南非的安全性著實令人放心不下。 ──一個安心又讓人行走安全的都市環境，絕對是吸引人駐足的好場所，對比於歐洲城市的人行天堂及南非的恐怖街道，台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不過在MuseumAfrica附近的路柱作了一些精心的設計，倒是值得我們學習的，約堡將路柱的頂部加了一些原住民的木雕品（圖8-1、8-2）。

由於還有一些時間，所以大家要求我們的司機Ben開車繞繞，Ben帶我們到附近的Soweto地區，這個地區治安非常不好，我們只能在車上觀看，不敢下車步行參訪。沿途，Ben指給我們看Mandella的好幾棟房子，可知雖然黑人一般而言較貧窮，但仍有像Mandella這樣的富有階級存在（圖9）。

8月26日（星期一）

今天是大會的第一天，為了趕上十點的開幕式，所以一行人決定早上七點出發，因為聽說大會發了太多的通行證，只好宣佈採取「先來先進」的作法。經過昨天的教訓，大家今天都比較準時，但出發時還是晚了九分鐘。不過，車子開了不到半個鐘頭，卻沒有油！這點真是令大夥不解，司機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沒有油！後來才知道，Ben因為沒有向公司要錢，所以無法事先加油，而他也知道一定會在路上沒油，真輸給了他。大家只好在路上等（其實是滿著急的，因為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圖10）。

趕到會場之後，才發覺必須要有所謂第二張證件（secondary pass）才能進到會場，一大堆人在抱怨，為何沒有清楚的說明（圖11）。我在會場入口處為了拍照及詢問，甚至還被警察架出場。據會場負責人說明，主要團體（major groups）大約有3,500個左右，而會場只可容納大約7,500人，由於約堡的消防規定，所以人數不得超過，因而造成人數限制的困擾。最後只剩下 1,000張證開放給其他人申請，而且必須前一天申請才能拿到隔天的證件。

我們還是決定在會場排隊領取明天大會的第二張證件，王俊秀教授、陳曼麗董事長及其他人開始在十一點半排隊申請明天的證件（圖12）。排隊過程中有不少人對大會的安排草率表達抗議，其實大會早可預期會有這種情況，因為據估計大約有65,000人參與大會，為何不事先安排，或應該讓主要團體至少每個團體有一二張證件，而不用每天都要去排隊領取。

另外更諷刺的是，整個會場外面只有一個大螢幕，而這個螢幕卻一直在播放高爾夫球比賽，真是太諷刺了！事實上，在各種國際場合中，政府部門及企業組織原本就有相對優勢及機會可以參與重大決策，因此，在地球高峰會議上，應該讓更多民間組織及團體能有機會跟官方代表及聯合國官員進行對話！如果做不到，至少應該在適當場地放置大螢幕，讓無法參與的人可以從螢幕上得到第一手的資訊。

早上會場結束後，下午隻身前往Ubuntu Village & Exhibition會場，從SCC到Ubuntu Village大約十分鐘車程。會場相當大，主要是由各國政府所擺設的攤位及聯合國相關組織的展覽（圖13）。到了會場便可感受到為何Nasrec的人相對較少的原因了，因為這裡的規模相當大，而且花大筆銀子印製精美的宣傳品，甚至有許多相當好的研究報告書籍可以免費索取。展示的攤位以德國的規模最大，主題最寬廣，而歐盟的場地也非常明顯，相對美國的內容則較一般化。

此外，聯合國相關單位在此有非常多的攤位，至少有聯會國開發計畫署（UNDP）、聯合國環境規劃署（UNEP）、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等, 我總共在那裏待了二個半鐘頭，根本看不完，倒是帶了相當多的書回來，收穫相當豐盛。

8月27日（星期二）

早上七時出發前往SCC，到了會場才瞭解到我們昨天為了取得Secondary pass排二個小時的隊是白白浪費時間，因為昨天下午大會又決定不需Secondary pass，而改採「先到先進」的方式。我們大約排了一個鐘頭才得以進入會場。

SCC的會議大廳是五層樓的建築，第一層樓是記者會場，第二層是各個演講廳，第三層是Committee Room，第四層樓需持有特殊證件者方得以入場，第五層是大會的主會議廳（plenary hall）（圖14）。

王俊秀教授、陳炳煌老師及師母還有我共四人進入會場，進入會場後我們就往前坐，坐在正式代表官員的位子上。今天大會的主題是農業，由台上的官方代表及台下的與談人組成，前半段的主持人（moderator）非常犀利，提問的非常適切，問題也非常尖銳，真是厲害（圖15）。

8月28日（星期三）

早上七點出發前往SCC，我個人希望到IRFD（International Research for Development）去看一看，在圖書館前準備等車前往Birchwood會場。但等了將近二個小時，沒看到半個人影，好不容易等到另一個也要去 Birchwood開會的人，要到電話後，打過去之後又說我們沒事先約好，只好作罷，後來警察幫我們找了部車才趕到了會場（圖16-1,16-2）。

中午跟公視的林佳穎約好後一起驅車前往象牙公園鎮的生態城市計畫參訪，由於昨天聽說那邊很恐怖，所以途中張先生（公視的小客車駕駛）還問說要不要帶槍前往。大約花了50分鐘的車程抵達目的地，象牙公園鎮是個大約25萬人口的城鎮，其中將近50%以上的居民失業。

這個鎮是在1992年設立，而生態城市計畫則是在1997年左右開始運作，首先是從軟體的部份著手，例如推廣資源回收計畫等，鎮中心的建築大約是在一年前著手進行，而有些建築（例如社區中心）則是在二個星期以前開始動工（圖17）。

我們先到腳踏車店去參訪，因為一個鼓勵民眾騎腳車的計畫正在這裡推行。騎腳踏車省錢又環保，一般人如果坐公車大約要花費五塊南非幣，如果騎踏車則除了剛開始的購置成本之外，之後幾乎都不需要再花其它任何費用，也不會製造任何空氣污染（圖18）。

接著我們到象牙公園鎮的社區中心，首先看到的是社區中心的作法，大門是從其它舊房子拆下來之後再利用的，而屋頂則打算作成屋頂花園。入口處的玄關上裝設了太陽能板，路燈也以太陽能發電供應。其次磚塊也直接在地製造，而居民把保麗龍板拆散後作成隔熱裝置，既對環境有益，又可減少資源浪費（圖19）。

此外，居民把廢棄的鐵桶拿來作成無煙的爐子，因為時間不夠，所以後來只快速參觀了資源回收廠。因為實在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計畫，所以公視和我決定明天再一起去。

晚上回到了SCC之後，參加了Committee Room 5的志願性計畫與永續發展之間的關係之Side events，大部份都是非環保團體部份。

8月29日（星期四）

今天繼續來到象牙公園鎮，我們首先還是以參訪腳踏車相關計畫為主。這個腳踏車店是一家合作社，共有八個人共同擁有。腳踏車的零件或主體主要來自歐美等國的捐贈，經過整修之後，再賣給當地人（依車況作決定）。當地人大部份是用買的，而外地人則可以租用（我們這次只花二十塊RM）。當合作社缺貨時，則透過Annie（EcoCity計畫主持人）向國外要求捐贈（圖20.1-2）。我們問店主有沒有其他類似的店，店主說沒有，我們也請教是不是鼓勵更多類似的店，他們說他們並不畏懼競爭。希望這是真的，果如此，社區民眾才能真正享受到競爭的好處。

一行人到了社區中心後，旁邊就是一家超級市場，大夥很好奇為何緊鄰社區中心旁邊會有這麼一家超市。問了生態城市計畫的顧問之後，才了解到超市的擁有者並非本地人，這顯示了資本主義與共同生產合作社（Co-operative）的經營方式在這裡的微妙關係（圖21）。

顧問說，當初這家超市進駐之後，主要是想藉由鄰近社區中心之便吸引更多人購物。但如果社區居民都能認同生產合作社的作法，那麼漸漸便沒有人願意去超市消費，因為在超市消費一方面只是讓外地人享受本地人辛苦生產之後的所得，而且很有可能其產品並不是永續性產品（例如可能不是有機作物）。如果愈來愈多社區居民認同這個作法，那麼超市的生意愈來愈不好之後，除非改變策略（例如與社區合作協力），否則勢將無法生存下去。這是一個非常值得大家反思的對照，也可看出生態城市計畫的雄心壯志。

參觀社區中心之後（大體上與昨天的內容沒什麼不同），我們便騎腳踏車到社區外地參訪。南非原住民祖魯族的圓形家屋（圖22）非常符合綠建築的原則，所有材料都是植物，例如家屋的底部是竹子，覆蓋物則是竹枝。如果能把竹枝上的葉子清除乾淨，水便不容易滲漏，而枝葉之間的空隙則可以通風，不致於在屋內煮食時會有二氧化碳或煙迷漫。入口處必須彎腰才能進來，而入口處的裡面則有防止獅子的樹葉。不過，入口處的設置並沒有考慮到風向，這點倒是值得向他們建議。

下午趕回SCC後，用完餐沒多久便馬上召開「全球華人永續發展論壇」。我們去了將近十人（不包括薛荷玉、林佳穎、及葉鎮中等媒體在內）。大家自我介紹之後便開始自由交談，不過，說實在的，對論壇內容及方式都完全沒有談到，或許下次再詳細談談後續該如何作。

傍晚請大家喝咖啡後便前往SCC參加Side Events。由於議程和原先的議程草稿不一樣，所以王俊秀、賴芬蘭、及我到Ballroom 3原本以為要參加Social Indicators的討論，但後來改為永續發展的國際法之相關議題。

晚上回去車上，或許是咖啡在發酵，所以鄭百評亢奮地介紹環境資訊協會。結果可想而知，每個團體都是經費窘困，都需要幫忙，所以民間團體應策動政府集中某筆款項作為「永續發展基金」，讓民間團體申請參與相關活動的經費來源。

8月30日（星期五）

早上輾轉到了Ubuntu Village，本來要去聽Science and Society的討論，結果走錯房間，沒待多久便去找待會兒要參與的Fever Tree討論室。

這段期間先去南非館繞了一圈，11時趕到討論室參有關永續性儀表板的討論，這套作法可說是很新，主要是建構在「三生一體」的架構上，而採用UNCED的定義。

下午3:30趕到動物園去參觀台灣生態展的閉幕式，遇到了官方代表團，但司儀介紹葉俊榮政委時，也只以台灣NGO的名義而非正式官方代表團，或許為了避免造成外交困擾吧？！第一次親眼看到珍古德女士，果然人如其名，非常有氣質的一位生態學者（圖23）。閉幕式就在獅子群的旁邊，還是第一次和這麼多的獅子緊鄰開會。

8月31日（星期六）

今天一早大家準備要出發前往遊行，先到Nasrec準備道具順便收拾部份東西。大家忙到十點左右，到了遊行路線的中間點休息順便等遊行隊伍到再加進去。但是等了將近三個鐘頭還是看不到人群，等到打電話過去才發現隊伍還在Alexandra Stadium演講，我們決定趕過去，趕到之後還好隊伍剛剛出發，我們便在隊伍的最後一段加入。

剛開始，大約有十來個南非小孩加入我們的行列，跟我們一起呼口號，我們的口號是「UN out, People in」，「Yes, Taiwan Cares」。後來逐漸修改了一些口號為「UN Out, People In, Taiwan Go, We Love You」，甚至連「呼乾啦」，「不爽啦」等口號都出來了（圖24）。

原本只打算走到中途便結束，後來大家決定繼續走下去，這是很有意思的遊行，可惜台灣媒體記者都沒有來，而只以電話查詢。

遊行的主題是Land for Landless，其中也夾雜著其它的遊行隊伍，由CNN的報導得知，隊伍出發前南非總統還先發表演說。遊行的隊伍有原住民的、無土地者、支持巴勒斯坦組織等等，遊行過程有南非原住民的歌舞、有擊鼓者，相當熱鬧精彩。而在我們後面的南非伙伴，即便他們聽不懂我們的中文口號，也很熱情地跟我們高呼，真是有趣。

遊行走了將近二個鐘頭（全長為9公里），到下午3:30左右抵達Sandton Convention Center，我們一方面因為隔太遠聽不到前面的演講訴求，二方面又要趕回Nasrec收拾東西，所以便結束遊行。

稍事休息後，我們便在Nasrec打包，因為明天大家要去野生動物園參訪，後天回台北，所以決定今天把重要東西打包。來這邊已10天，雖然剛開始不是很習慣，但經過這段日子之後，反而有點依依不捨。說真的，如果南非的治安能改善，相信一定會有更多的人願意到這裡觀光，甚至定居。

晚上回南華寺時，車子又拋錨了，這是第二次了，而且還更嚴重──傳動軸壞了！還好是在離開大使官邸沒多久，又剛好有館裏的人在後面發現了我們的情況，所以馬上聯絡館方的人來幫忙。大約花了15分鐘的時間，一行14人分坐三輛車子返回南華寺。載我們的是南非使館方武官，一路上他開車開到時速160、170左右，看得我真是心慌。方武官解釋說，由於南非治安不好，開快車是避免讓別人跟車，因為曾有傳代表從機場回飯店之後，在櫃台上就被人用槍抵住行搶，他們猜測是一出機場就被盯上了，所以開快車是為了避免被跟車。

方武官接著解釋說，因為1993年左右，仍有一些以前的游擊隊成員，在南非開放民選政府之後，仍不願意繳械成為農民，而成為地下武力組織，因而造成南非治安嚴重不良。

晚上開始打包，這趟南非行收穫最多的應該是有相當多最新的資料可以帶回去，也因此造成行李可能會超重，明天打完包再說了。

9月1日（星期天）

約堡高峰會第一週的最後一天，TANGOs兵分三路，有些人去Sandton City，有些人去Ubuntu village，我們則有六個人前往附近的一處野生動物園，到動物園的車程約二個小時，真是久呀。剛到動物園時，看不到一丁點動物，只見一小堆冀便，Ben說那是獅子的大便，誰曉得！不過，開呀開呀，終於看到獅子在籠子裏面進食的景象，之後果然就看到更多的動物。

首先看到較多的是猴子，這些猴子不怕生，如果你給牠們食物，他們還會更接近你。其次我們到了鳥園，據說大約有八十種不同的鳥，鳥叫聲的確很大。離開鳥園之後沿路看到許多不同的動物：羚羊、鹿、鴕鳥、犀牛、斑馬等，真不愧是野生動物園，該園面積大約850公頃，據說是德國人所擁有。

中午在園內用餐，用完餐又開了二個鐘頭回到Sandton Convention Center，百評等人要去購物，我則去IUCN參訪。IUCN一樓的確有相當多資料，不過大部份是動植物方面的保育資料，五點左右，不經意到了 Earth day的攤位，一看，原來就是生態足跡（ecological footprint）的攤位，但生態足跡的討論是今天下午一點半到五點，可惜錯過了，不過倒是碰到Mathis Wackernagel本人！Mathis個兒滿高的，也很健談，我們二個人合照時，他還建議我們二個共同舉腳拍照，真有意思。我問了Mathis二個問題，一個是環境空間與生態足跡之間的差別，另一個則是希望邀請他來台灣。他說環境空間相對而言較個體，分成好幾個部份分別計算，不像生態足跡可以算出一個總體，此外，生態足跡不是規範性的（normative），生態足跡是要我們知道自己消費了多少，然後與其他人比較這種消費究竟是不是具公平性！至於說來不來台灣其實還言之過早，不過我說我會寄一本翻譯的書給他，他開玩笑地說他會仔細看有沒有錯字！真是一個幽默又開朗的人。另外也跟他談到繼續翻譯他的書的事，他說這個要和行政人員再洽談，看來只好回台灣再說了。

晚上在車上，聽王俊秀說領取了一千張通行證之後，還要抽出一百五十張Green pass才能進入主會場，這真的有點過份，或許到時候還會有別人（或團體）會進行抗爭，我覺得約堡其實應該可以找到更大的場地，否則這真是太有問題了。

明天開始的是正式會議，但我們大部份人則要回台灣。或許十年後再見了！話說回來，佳倫說日本明年三月邀請我們出席他們一個有關水的國際會議，加油了，或許用這種方式台灣才能在不同的場合表達我們更多的聲音。

參與地球高峰會議的一些想法與建議

NGO組織可以透過各種管道克服台灣外交處境的困難，易言之，以不同的跨國組織名稱，例如亞太環境社會學會，參加聯合國的各種會議，西藏也是以不同的組織方式加入聯合國的各項活動。這點政府著實應用心思考如何善用各種民間團體。
民間團體的確需要各種援助，以這次大會為例，如果政府可以大力支持民間團體，那麼我們便可以如韓國的作法，廣設攤位及文宣品，讓更多的人能知道台灣沒有在這麼重要的場合缺席。韓國的作法是國家編列某個百分比的預算給非營利組織從事相關的民間團體活動，這種作法便不會像台灣目前的窘境，左手跟政府申請經費，右手要批判政府，一方面政府的心態會認為既然拿政府的錢，怎麼可以不替國家說話，反而在外面反政府？二方面沒有出席代表政府的民間團體便會質疑代表性的問題。
參與的方式可以非常多樣性，例如除了較嚴肅的議題，也可以像太極門的作法讓更多人瞭解台灣，但更好的方式是像韓國人在入口處表演藝術，但又有其生態環保主張（圖26）。
這次來約堡地球高峰會的台灣團體似乎以環境議題的民間團體比較多，二十個團體中除了工傷團體之外幾乎都是環境有關的團體。這點似乎值得再深入觀察，不同的專業團體應該持續對相關議題關注，如此才可能參與到相關的國際組織。
在這次約堡高峰會中，媒體對於五花八色，爭奇鬥艷的事件才會感興趣，也比較能上媒體，這點頗值得玩味。媒體的心態可以瞭解，而永續發展議題如果也需要如此作的話，著實令人唏噓！
因為台灣不是聯合國會員國，所以沒有機會在平常就參與正式國際議題之討論，在聯合國相關正式會議（像地球高峰會）也就更無法有所表現，這時更須藉重民間團體及學界的共同參與幫忙。易言之，國內相關團體平時就應該和聯合國相關組織（例如UNAID）及國際組織（例如 IISD）聯繫（以個人或民間團體身份），如此才能在平時便能發聲，國內個別民間團體恐怕沒有能力獨自完成，或許民間力量應思考如何整合出發！以這次高峰會的附屬活動（side event）的「永續發展之國際法：原則、實作、願景」（International Law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rinciples, Practices, and Prospects）為例，這是相關參與人員平時便透過「國際法學學會」的會議來探討有關永續發展的國際法議題，然後在不同的會議（例如學會年會或每年不同的會議）討論），再作出正式建議，要求聯合國相關會議採取（例如今年的約堡高峰會）。這種作法不見得要透過正式的國與國之外交關係（例如台灣很明顯便無法透過這種管道），而仍可以參與到相關的國際重要決策。這是相當值得國人參考的務實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