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91年到大肚台地後,令筆者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風與火,十年的觀察,每當光輝的十月過後,大肚山的風火就蓄勢待發,直至隔年的三月方可休止,這樣年復一年的發生。仔細檢閱台中與梧棲的各月份平均降雨量也可以發現,九月至十月的降雨量由平均150公釐左右瞬間下降到不及30公釐,十一月至隔年一月一直維持在30公釐左右,二月微微的攀升,三、四月爬升至100公釐至120公釐間,五月再又攀升至200公釐以上,六至八月維持在250公釐以上,至九月始又一個新的循環。再搭配臺灣島的季風與山勢來看,十月為東北季風開始出現的時間,濕冷沈重的空氣被雪山山脈擋在東北部地區,降下大量的雨水,但隨雪山山脈轉向進入中部濱海區後卻變得十分乾燥,這也就是為何九月至十月間大肚台地的降雨量突然間「縮水」的原因。
在這種降雨量瞬間「縮水」的影響下,校園原本盛開的小花草,如昭和草、黃鵪菜、紫花霍香薊等,隨著大量的枯死,大肚台地最優勢的草本植物-大黍也開始枯黃,土地正宣告乾季的來臨,台地上也颳起如颱風般的強風。至此,終於瞭解1991年剛剛來到東海大學,即被學長姐告知「東海風,嚇死人」;1998年轉至靜宜大學,發覺「靜宜風,更嚇人」;2000年11月,在大肚山中棲路上看見一長排羅馬旗,大題標示「風顏風語」,風的文化正儼然成形中。
近日,在大肚台地上進行草本植物調查,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大肚台地向西側延伸的稜脊上,南坡面、山谷地與部份北坡面地區大抵以大黍為優勢草種,植株高、生長密度大,以致少有破空讓光線射至地表,這些地方除了大黍外少有其他草本植物;稜脊上與北坡面,尤其受風強烈的地區,芒草、黃茅、扭鞘香茅、白毛、臺灣澤蘭、臺灣野百合等草本植物或散生或成聚塊生長。在不同的坡向位置上,物種的歧異度盡然有如是的差異存在。
經由文獻資料與當地居民訪查後發現,大量佔據大肚台地大黍(Panicum maximum)原產於非洲,從1908年自菲律賓引入臺灣後,原本乃作為牧草之用,被廣泛的種植在大肚台地上,當時日本政府將臺灣作為南進的基地,種植大量的大黍以作為馬匹的糧草,故當地人將大黍稱之為「馬草」。時至今日,山谷中僅剩幾戶飼養牛隻、羊隻的農牧戶,以放牧的方式持續讓家畜取食大黍。但每當十月「縮水」作用的影響,大黍逐漸大量的枯黃,接近稜脊的植株首先發難,枯萎現象往山谷漸次延伸,隔年一月大致可發現幾乎全數乾枯癱倒,從此時到清明節前後,當地的消防單位進入戒備的最緊張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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