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
現況:易危,族群遞減。
特色:最高的哺乳類,有著不確定的未來。
主要威脅:
- 人口增加、耕地擴張造成的棲息地喪失
- 開發等行為(如採礦)造成的棲息地喪失
- 局勢震盪和游擊隊造成的干擾
- 盜獵鹿肉、皮毛和尾巴被製成裝飾品[3]
- 氣候變遷對棲地的負面效應
長頸鹿的全球族群量正在逐漸減少,從1985年的15萬隻到2015年的10萬隻, 過去30年來,總族群量的減少量超過30%[1]。更進一步看,在長頸鹿底下的9個亞種中,有4種數量減少、4種數量增加,還有1種持平,其中以東非的族群量銳減的最為嚴重,西非的亞種則逐漸擴張。
引起爭論的長脖子 起源於歐亞大陸的神話
長頸鹿和㺢㹢狓(Okapia johnstoni)是長頸鹿家族現在僅有的成員。最早的長頸鹿出現在2千5百萬年的中新世,雖然現在長頸鹿不會出現在非洲以外的地方,但是牠們的祖先最早可是從歐亞大陸開始發跡。長頸鹿分佈範圍很廣,南北半球的大草原都是它們的棲息環境; 㺢㹢狓則不然,它是地方特有種,只分佈在剛果境內的熱帶雨林。
在古希臘時代,因為埃及是地中海盆地與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交流橋樑,許多古希臘人透過埃及就已經知道長頸鹿這種生物。而中國和長頸鹿的初接觸是在西元1414年,據說鄭和從非洲東部的海岸帶回了一隻活生生的長頸鹿,長頸鹿的第一筆文獻記載將它比擬為麒麟,一種融合中國和東亞的神話生物。19世紀時,長頸鹿的超長脖子引起博物學家持續不斷地爭論,有些理論把重點放在哺乳類是如何發展出如此特殊的形態,提出者包括達爾文和法國博物學家拉馬克。
就算現在,科學家依然對長頸鹿很感興趣,特別是心血管系統──牠們究竟是如何將血液向上輸送到兩公尺高[4],這可是哺乳類動物世界的特例。多虧了基因組學(Genomics),科學家總算更瞭解這個傑出機制的演化過程[5]。
與長頸鹿的相遇:人類帶來了威脅
2016年12月,從新聞媒體上得知長頸鹿被IUCN列入瀕危物種,讓我想起十多年前1999年9月的某個下午,我搭著貨車要從博茨瓦納的寬多河國家公園回到尚比亞的維多利亞瀑布,那條路又直又長,一路上看到了許多大象,有大有小,看著牠們在博茨瓦納西北處的泥土地覓食、日落時在寬多河洗澡。
在乾燥多沙大草原中的河岸,居然有著如此豐富的生物多樣性,讓我非常驚訝。另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是夜晚的低溫,野生動物似乎在這個艱困又原始的環境卻繁衍的很好。夜間旅行加上前幾天缺乏睡眠讓我疲憊不堪。
只要經過幾天觀察野生動物的訓練,你的眼睛就能不自覺地從環境中偵測出隱藏其中的動物,我的眼睛已經變得過於敏感,好幾次我都被路邊可能是疣豬或是羚羊的可疑物分散注意力,結果其實只是石頭或是植被上的樹枝。
因此,當我從灌木叢中看到一個長頸鹿形狀的樹枝時,我沒有特地和同行旅客及本地司機提起,而當樹枝搖動接著往前移動之時,我剛好在想事情,幾秒鐘之後,出乎意料的事就發生了:一隻年輕的長頸鹿離開樹叢,大喇喇地穿越馬路,在那個瞬間我非常無助,只希望司機不要撞上牠。
一切都太遲了,就算我們已經急剎還是迎面撞上,車子的擋風玻璃都破裂變成白色不透明的一片,我們只能透過車窗往外看,看到那隻纖弱的年輕長頸鹿試圖躲藏進路邊另一側的灌木叢中。她受傷了!斷了一條腿的她痛苦地顫抖著。長頸鹿媽媽只能謹慎地先留在路的一側,用眼神關切著她的小孩。待我們的車子完全停下來之後,牠才優雅地穿過泥巴路去照顧牠的小孩。
我們這些遊客只關心受傷的長頸鹿,沒意會到司機煩惱的是另一件事,他看著撞壞的車子抱頭痛哭,不知該如何和他的老闆報告這個壞消息。
至於我們,絲毫幫不上任何忙,只能試著找到那隻受傷的年輕長頸鹿,在這蠻荒的大草原,我的旅伴甚至想請司機找獸醫來治療牠。
我失神地看著周遭,大草原的自然之美反而讓死亡感更加強烈,四周變得寂靜,原本還很溫暖,但在天際劃過金色光芒之後,日暮逐漸低垂,氣溫也降了下來,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會一片漆黑,空氣會再次變得冷冽,我開始擔憂嚴峻的生存法則會讓那隻小長頸鹿走向死亡的悲劇。
我與長頸鹿的相遇,正是目前長頸鹿族群面臨的威脅:人類的侵略。
不同亞種各自有命 尼日靠社區成功保育
從DNA分析的結果來看,長頸鹿分類依然有許多爭議,IUCN自然保護聯盟認為所有的長頸鹿都屬於同一種(Giraffa camelopardalis),目前底下已鑑定出多達9個亞種,可以透過形態特徵,像是毛色、斑點圖案等差異來區分,亞種之間經常雜交,尤其在圈養環境中更是常見。
馬賽長頸鹿(G. c. tippelskirchi)是所有亞種中最高的,也是數量最多的(2016年約35,000隻),儘管與過去相比數量已經減半。東非亞種(G. c. camelopardis)的情況更糟,在1979到 1981年間調查到的族群量大約還2萬隻左右,到了2016年僅存650隻[1]。
我在波札那和尚比亞見過的長頸鹿分別屬於安哥拉亞種(G. c. angolensis)和南非亞種( G. c. giraffa),與東非及中非的種類相比,它們受到的威脅較少,族群量從1985年至2015年間增長了160%,保育成果令人滿意[1]。
截至2017年8月,位於中非的剛果民主共和國還有一小群科爾多凡長頸鹿(G. c. antiquorium),但當地持續發生武裝衝突事件讓這些殘餘的族群,處境格外艱難,保護措施失效,這個亞種在中非其他地區也有分布,但是全球族群量持續下降中。
除了南非地區,其他地方也是有成功保護長頸鹿的案例,如尼日的西非長頸鹿(G. c. peraltay),就在全國性保育策略的支持下成功復育,1990年時只有50隻左右,到了2017年增加至400隻左右。對尼日這個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而言,能有此保育成效,是相當驚人的。
由於當地社區的大力參與,長頸鹿才有機會再次繁盛,相對地,也因為這些珍貴哺乳動物的存在,才有辦法推動生態旅遊讓當地社區獲益。
亞種 | 範圍 | 族群趨勢 | 數據 |
安哥拉長頸鹿 G. c. angolensis |
分布在納米比亞,博茨瓦納,尚比亞和津巴布韋的邊界交會處 | 增加 | 族群量從1985年至2015年間,增加了兩倍以上 |
科爾多凡長頸鹿 G. c. antiquorum |
喀麥隆北部、查德南部、中非共和國和剛果民主共和國都有少數族群 | 遞減 | 受到內亂和武裝衝突事件的影響, 2016年時的族群量約為2000隻 |
努比亞長頸鹿 G. c. camelopardalis |
蘇丹南部及衣索比亞的西南部 | 遞減 | 曾經是第二多的亞種,在1980年至2016年間,族群量驟降了97%,現在僅剩600隻[1] |
南非長頸鹿 G. c. giraffa |
南非北部、博茨瓦納南部、辛巴威、莫桑比克的西南部 | 增加 | 族群量從1985年至2015年間,增加了兩倍以上 |
網紋長頸鹿 G. c. reticulata |
肯亞北部、衣索比亞南部和索馬利亞 | 遞減 | 由於其獨特的花紋,被認為是最美麗的長頸鹿。族群量曾經有約4萬隻,而2016年的紀錄只有8,500隻[1] |
羅氏長頸鹿 G. c. rothschildi |
肯亞及烏干達 | 緩慢遞增 | 在肯亞及烏干達都受到保護,2016年的數量約1,600隻[1] |
西非長頸鹿 G. c. peralta |
尼日的西南部 | 增加 |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曾經擴散到薩赫爾一帶,現在只剩下在尼日境內的單一族群[3] |
尚比亞長頸鹿 G. c. thornicrofti |
盧安瓜河河谷(尚比亞) | 持平 | 最罕見的長頸鹿之一,地區限定的單一族群 |
馬賽長頸鹿 G. c. tippelskirchi |
肯亞及坦尚尼亞 | 遞減 | 最高的長頸鹿,也是地球上最高的動物。雖然過去50年間,族群量減少了一半,與其他種類相比,依然是最常見的亞種 |
儘管如此,這種稀少的長頸鹿亞種仍然面臨許多挑戰,族群量太小會讓生物的長期存活率更不明朗,對新興疾病的抵抗力較弱,較小的基因庫又讓新生個體更容易發生缺陷。氣候變遷和來自人類的壓力,也限制了它們在尼日地區的擴展棲息地。
好消息:非洲國家對長頸鹿的保育意識逐漸抬頭
截至2017年8月,尼日依然是非洲地區唯一替長頸鹿制定全國性保育策略的國家,在當地社區的參與下,保育計畫推動地相當成功,讓一個小族群在不到30年的時間,族群量增加了8倍。另外,境內有3種長頸鹿亞種的肯亞,其全國性長頸鹿保育策略的建立正進入最後階段[1][6],有望讓羅氏長頸鹿在肯亞和烏干達皆受到保護。
此外,南非許多國家在尚未制定任何官方保育策略的情況下,長頸鹿在私人公園的業主之間移交和出售的情形[1],也已成功地保留了當地的長頸鹿種原。
最終希望尼日的成功案例可以為長頸鹿保育樹立榜樣,讓更多國家關心它們的命運。長頸鹿依然面臨許多挑戰,包括政治動盪、人口壓力和適宜棲息的環境越來越少。
身為地球公民,我可以做什麼?
長頸鹿是地球上大型動物的代表生物之一,是相當獨特的遺產,應該要留給後代子孫。
為了讓長頸鹿有延續的機會,筆者在這裡有幾點想法和建議:
- 拒絕購買由長頸鹿(身體部位或器官)製成的任何產品,無論是裝飾品、習俗儀式的用品或是藥品等。
- 如果你能負擔得起,支持生態旅遊,讓你的孩子有機會在野外看到這些美好的動物。包括在尼日、衣索比亞、肯亞、坦尚尼亞、尚比亞和南非等國的生態旅遊,都能見到各種不同的長頸鹿亞種。
- 如果你特別關心長頸鹿的命運,也可以捐錢給參與保護的基金會或是告訴你的朋友長頸鹿遇到的威脅。
參考資料
- IUCN紅皮書:長頸鹿
- African Wildlife Foundation: Giraffe
- African Wildlife Foundation: West African Giraffe
- BBC News: 'Supercharged' heart pumps blood up a giraffe's neck
- PennState Eberly College of Science: How did the giraffe get its long neck? Clues now revealed by new genome sequencing
- Giraffe Conservation Foundation: East Africa Programme Quarterly Report (Jan – Apr 2017)
※ 閱讀英文版【絕地‧再生】Vulnerable Species:The Giraffe
※ Malcolm × TEIA 絕地再生:瀕絕動物保育中英文資料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