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找出路「海藻農場」成拯救缺糧未來式？

2023年07月25日

共同企劃：低碳生活部落格、環境資訊中心；文：李昱德（台達基金會低碳生活部落格寫手）

全球人口持續增加，氣候變遷讓人類賴以為生的糧食作物產量下降，甚至有些地區逐漸不適合耕種，糧食進口又容易受到戰爭、傳染病的衝擊。為了提供足夠的食物，海藻可能是個好選擇。

海藻可望成為新的糧食來源。圖片來源：bluebudgie/Pixabay — 海藻可望成為新的糧食來源。圖片來源：bluebudgie／Pixabay

不爭土地及淡水海藻農場潛力大

美國塔夫茨大學（Tufts University）營養科學與政策學院（The Gerald J. and Dorothy R. Friedman School of Nutrition Science and Policy）發布於《全球糧食安全》（Global Food Security）期刊的研究建議，為了處理糧食危機，農夫可開始將栽種重心轉向海洋，此舉對中低收入國家農夫的幫助尤其巨大。

研究顯示，海藻農場不需要土地、淡水及化學肥料，且海藻本身擁有豐富的蛋白質，大量種植將能提供足夠的食物；不止如此，聯合國環境署（UNEP）今（2023）年更針對海藻發布潛力報告指出，海藻種植期間可以強化海洋生態系健全度、提升區域水質，甚至可作為大量吸收二氧化碳的「海底叢林」，而採收後，除了直接食用，也可以提煉生質燃料、作為家畜飼料來源等，可說是好處多多。

海藻的營養價值高，除富含纖維素、維他命A、B、C、D、E及鈣、鉀、鎂、鐵等礦物質外，對純素食者來說，更是平常難以取得的B12重要來源。而因為在海中生長，海藻含有的維他命和礦物質比起陸上的植物多，在減重、避免慢性疾病、控制血糖等保健功效上，也有不錯的效果。含有大量植物性蛋白的海藻，更可作為蛋白質匱乏地區的代用品。

除此之外，海藻栽種容易，日本等亞洲國家早已用簡易的方式種植了好幾個世紀，只須將海藻的根部用長繩連接，6至8週就可以採收。

小耕地大產出海藻農場效率高

聯合國農糧署（FAO）統計，隨著美洲、歐洲地區的需求大增，過去幾年海藻種植量已經成長近六倍，超過3500萬公噸。推動海藻產業永續的「安全海藻聯盟」（Safe Seaweed Coalition）指出，如果持續增加，2050年前預期的海藻產量有機會成長15倍。

聯盟成員Vincent Doumeizel在《海藻宣言》（seaweed manifesto）中提到，海藻含有大量營養素及蛋白質，且只要使用0.03%的海洋面積進行種植，就可以增加現行糧食供給量的10%。

另一份發佈在《自然永續性》（Nature Sustainability）期刊的研究更指出，2050年前，現行糧食生產方式的10%轉為由海藻提供，將能讓1.1億公頃的土地從農業砍伐中解放出來，面積相當於一個玻利維亞大小。

然而，雖然聽起來前景無限，海草農場並非完全無害。

聯合國：目前還無法認定海藻農場有利無害

關於海中設置的各式養殖「農場」，過去就常衍生大量問題，像是海水養殖導致動物相關疾病在海中擴散，養蝦場則造成重要的紅樹林消失。期刊《海洋科學前線》（Frontiers of Marine Science）的一則研究認為，目前小規模的海藻農場實驗看起來問題不大，大規模商業化的影響仍待評估。

聯合國報告則指出，在生態層面，大部分農夫可能為了增加產量而引進非原生的海藻品種，這不只造成外來種入侵，還可能導致原生、野生海藻的基因受到「污染」。

經由人類改良，生存率、繁殖率俱佳的海藻也有機率「逃出」海藻農場，隨著海流帶往其他海域，與競爭力較弱的野生海藻爭奪生存空間，降低生物多樣性；另一方面，農場種植了大量海藻，用於海藻養殖的繩索可能不小心纏繞海生動物，海藻死亡後也容易形成有機物囤積，造成海洋含氧量下降。

蘇格蘭海洋科學協會（Scottish Association for Marine Science）的伊麗莎白（Elizabeth Cottier-Cook）擔心，大部分地區對於可種植的海藻類型及區域仍缺乏法規規範。而大部分人之所以對海藻農業抱以期待，或許只是因為相關研究與經驗仍不足。有些人擔憂，海藻產業規模化後，會不會只是把陸上農業的問題複製至海上，實際問題仍未解決；部分觀察則認為，正是因為前景看似一片光明，反而更添擔憂。

從非洲到歐洲、北美，各地海藻農場正在增加中，不過類別有所差異，坦尚尼亞等地主要是近海、淺水地區的低技術小型農場，挪威、瑞典等地則看中海藻農場吸收二氧化碳的潛在能力，將其與當地的風力發電掛勾，成為低碳、再生的「黃金組合」。

聯合國報告指出，在擴大海藻養殖產業時，若能有效控制對環境的傷害與社會經濟影響，海藻農場在各領域都能作出正面貢獻，現階段應持續進行研究，以期未來做為因應氣候變遷的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