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廁所的認知與想法從來都是私人與完全個人的空間 ,而我一直天真地認為在家中廁所裡所有發生的事,應該都是與自己的身體與生理有關。也因為我對廁所的錯誤認知,因此,突然間讓我的家庭史有了可以記載的故事,我才會寫下這篇因為廁所而衍生的人際互動與心理方面的小故事。
春節(2009)過後毫無預警地開始...,一天當我經過樓下,正準備開門返家時,突然被一樓店家的老闆叫住,他很禮貌地告訴我說,他的天花板正在滴水,而這一聲叫喚,就展開我為期半年史詩般地抓漏大作戰。
這半年期間,因為漏水的關係,我碰觸到一些平常沒有機會接觸到的關係,眾多的專業/非專業水電工程行的老闆、水電師傅,朋友介紹的泥作師傅等,三個多月的時間,一連串的相遇與別離,關於漏水的位置與源頭眾說紛紜,但是就是沒有確切的答案,試過種種的方法,但是,無效。一樓滴水的狀況依舊,這一階段我又增加了新的接觸對象--樓下店家的房東,熱心如她,也開始不定時地打電話對我表達她的「關切」。
一晃眼就是三個月,又經過多組的水電師傅診斷,甚至包括樓下房東的御用水電師傅,但也是眾說紛紜,唯一可以確定是--廁所在漏水。這樣的困擾,讓我自己在成長團體中都會忍不住地向團體中的夥伴訴說,就差沒有直接找心理諮商師晤談。滴到樓下的數滴水珠對我產生的巨大壓力,我決定要開始斷根式的抓漏工程。一但要決定堅壁清野地與漏水宣戰,就必須要先安內後攘外,跟老婆商量後,讓老婆先回娘家,讓我可以專心的與漏水奮鬥;我當時的困擾是我要住在家中並同時施工,所以不能一次進行全部的工程,家中的兩間廁所必須分階段施工。
工程開始後,原本只是單純家中廁所的抓漏工程,最後已經擴大為我住的五樓公寓,幾乎層層有工程,從換管道間水管到換馬桶、臉盆,幾乎每一層樓都有事。原本只是我住在工地裡,到後來幾乎整棟樓都是像在工地,家裡與樓梯間堆滿著材料與施工廢棄物,瀰漫著粉塵,這時候,雖然我的老婆受不了回來跟我共同抗戰,但也是百般抱怨,而一樓的漏水已經可以用肉眼看見水流沿著牆面滴落到地面,我的憂鬱指數只是有增無減。
謎底揭曉
其實,還有一段小插曲,原來師傅第一次找漏水時,就找到一處冷水管接頭處漏水,並當場就將水管接好,並保證說沒問題,但是我實在是有巨大的焦慮,所以堅持說必須再觀察幾天;這期間,一樓的天花板仍是潮濕的狀態,最後,是W師傅自己在小間廁所提著鑽頭抓漏,原來是家中熱水管因為年代久遠,在兩公尺不到的距離中,有三處漏水,所以在確認熱水管的漏水後,重新接管,才算是真正地完成了家中廁所抓漏的工程。
面對到廁所如此多變與詭譎的漏水問題,所以在我的要求之下,C為我裝上的一排透明的玻璃,在小間廁所管線的主要位置上,就像上面右側的圖片一般,根根清楚,就像我希望我的廁所工程中所有牽涉到的相遇一般,透明與真誠,解決橫亙在面前卻又不自覺的問題後,去除猜忌後的真相才能真正地產生力量。
寫在後面
最後,當所有工程完工,已經是9月份,七個多月中有許多的故事,因為廁所,讓我與眾多的抗水夥伴的相遇,有些是並肩前行,有些是短暫與無緣的邂逅,有打氣鼓勵的朋友,甚至有情份的斷裂,在五里煙霧的歷程中讓我有機會留下這篇我的廁所人際心理學。
※ 關於李嗣瑞,長住於台北市原住民,遊歷於建築、都市計畫與心理界,關心環境生態、社區以及社會底邊社群,現在的興趣是聽故事與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