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19日,Day39
累積里程:4657km
新疆,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阿圖什
吐魯番之後,時常可以窺見維吾爾人的蹤跡。九世紀漠北西遷至塔里木盆地的遊牧民族,與當地農耕民族融合,成為農耕民族,原本兩國語言不同的局面,現已被阿爾泰語系的突厥語取代,伊斯蘭教也取代佛教,這些人就是現在的維吾爾人。基本上,中國人多集中在都市裏,維吾爾人住在鄉下的多。城市裏,維吾爾的建築,多半拆掉了。蓋起水泥高樓。有些地方變化得慢,所以從高樓往巷內看,可以看見殘餘的傳統泥房。那些人口聚集越富裕的地方,維吾爾的遺跡就越難看到。
從阿克蘇前五十公裏,我們翻過小山,望見大片綠洲、鋪滿白雪的天山,就在眼前。不過有些霧濛濛的。維吾爾人駕著驢車,悠閒的去市集去了。有的帶了幾匹羊,帶了瓜,帶了代賣的商品,或躺或坐。但都不是往大城方向,而是城東的玉爾袞。在阿克蘇,我們只看見興起的高樓,和房地產商樓,剛拆掉成堆的廢墟。高樓中夾著僅存的清真寺,看來已經荒廢。城裏難得見到維吾爾人的臉孔。四川來的餐館老板說:「維吾爾人髒,政府全都把他們遷到鄉下去了。只留下少數乾淨的。」離開阿克蘇往西走,綠洲裏蓋滿了工廠,維吾爾的村莊夾在中國冒著黑煙、與外來打工人口形成的新市鎮中。
對遊客而言,大夥口中最窮困的新和,卻是最有趣的。新和是輪臺,庫車等歷史課本中耳熟能詳城市後的一個小城,名字很一般。在被油田包圍,酒樓娛樂城盡是的輪臺後,對新和並沒抱太大其望。經過荒茫的大漠戈壁,總是渴盼那被防風林擁抱,高山雪水流過的綠洲。在爬過庫車過後的小山後,突然跨越一條大河,紮爾特河。轉南進入綠洲,今天側風很大,不好騎。現在好不容易轉向南,但因大樹擁抱綠洲,風也止息了。
這一路都是維吾爾農村,家前擺了許多西瓜攤,甜瓜攤。瓜的種類很多,有長橢圓形的,有大圓形的,如同臺灣的香瓜,但是大十倍。顏色也很繽紛。攤邊都有張床,可臥可坐。村民的主要交通工具還是以驢車為主,拖著兩輪的拖車。男人帶著方形的花帽,或是鴨舌帽;女人都綁了頭巾,穿了顏色靚麗的絲織服飾。有時拖著羊,拖著瓜。
綠洲裏,溫度降低了,太陽沒這麼烈了。一路是防風林站圍繞的棉田,渠道引來山上的雪水,滾滾穿越村落。賣瓜的阿媽不懂漢語,我們比手畫腳;在棚下吃起瓜。這一路,我們一天至少一顆瓜,補足沙漠散失的水分。大媽切了片甜瓜請我們,田在嘴裏,暖在心裏。
新疆三大問題:水資源、沙漠化與沙塵暴
一進甘肅,我們就知道,水資源是甘肅的頭要問題。沿途看板,牆壁,無不在宣傳著「建立節水型社會」,「節約用水」等等口號。至於新疆,荒漠化與沙塵暴問題也十分嚴重。這裏主要靠封沙育林的方式解決。我們看到各大城市市郊,都在植樹造林。哈密地區修築高速公路的工人告訴我們,新疆以無人煙聞名的沙漠公路(輪台-和田)現在每五公里就有一人負責看管水井,育林。
在內蒙和寧夏,主要是靠引用黃河河水灌溉作物,平時黃河水位相當低。銀川的車友告訴我們,若不是那幾天難得下了不少雨,平時黃河水位其實是相當低的,一般是看不見黃河滾滾的樣子。上下游河水分配當然是個爭議。例如銀川附近以產美味的水稻著名,當然這佔用大量河水,目前已經被減產。
至於甘肅和新疆,分別是靠祁連山和天山的雪水灌溉作物。有些地方則靠鑿井。從寧夏進入甘肅,在騰格爾沙漠南部的小鎮,黃花灘的清真餐館裏,餐館小弟告訴我們,附近的井鑿了250公尺,還是不得水,此地如同不少我們經過的地方,水都是外地運來的,1立方公尺的水要16元人民幣,山上更貴。
從餐館的窗戶看出去,我們看見山頭皚皚的白雪,前幾天這裏下雨,山上就下雪了。甘肅河西走廊是古絲綢之路的咽喉要道,降雨稀少,水資源主要是靠祁連山的雪水。20世紀50年代以來,大量人口移入,經濟發展,水資源日益緊張,生態急劇惡化,走廊內三條內流河系已經斷流,河流下游區荒漠化,成為沙塵暴的發源地。
過度開發,人口過剩,水資源不足,成為西北地方的重大問題。除荒漠化外,地球暖化造成終年雪水斷源的潛在危機,更威脅著這塊美麗,且又脆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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