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2019新型冠狀病毒」(武漢肺炎)擴散,全球繃緊神經抗疫,就怕2003年SARS噩夢捲土重來。在這波解析病毒過程中,蝙蝠扮演的角色再度受關注。事實上台灣在歷經SARS、狂犬病、禽流感等疫病衝擊後,相關的野生動物監測機制已經搭建。農委會防檢局長杜文珍表示,近五年來的監測,未從蝙蝠體內發現狂犬病毒,以及人畜共通的冠狀病毒。
台灣自從SARS之後,就關注蝙蝠野生族群監測,不但能及時預警,並且並未發現武漢病毒。杜文珍認為,大眾將武漢肺炎和蝙蝠連結,很可能是因從人體分離出來的病毒株,和從某種蝙蝠體內的冠狀病毒很類似。但兩者之間很接近並不代表是相同的病毒株,這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目前武漢肺炎的起源、管道、傳播媒介、會不會傳給寵物等,眾說紛紜,無論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或世界動物衛生組織(World Organisation for Animal Health, OIE)都未有定論,杜文珍呼籲民眾不宜過多連結與猜測。而人類與野生動物之間最安全的距離,就是不干擾、不接觸。
「一個地球,健康一體」(one earth, one health)的「保育醫學」概念,強調生物圈共同的健康,人類既然無法排除野生動物獨自生存,就須認知到野生動物健康更與人類社會息息相關、人無法排除在生態系統之外。因此,保護好生物圈,將野生動物照顧好,人類也會跟著好。
保育醫學因此強調野生動物疾病監測,野生動物好,人類才會跟著好。台灣島上的蝙蝠長期監測中,有些物種確實帶有病毒,卻不至於影響人。2018年防檢局發布的訊息提及,從幾個東亞家蝠(Pipistrellus abramus)監測案例及新北市拾獲的絨山蝠(Nyctalus plancyi velutinus),身上帶有「台灣特有蝙蝠麗沙病毒」,並非狂犬病毒、也不具有感染人的能力,相關資訊也會適時公布、預警。
至於病毒傳染管道,也未必是蝙蝠傳人。以狂犬病毒為例,全球1411種蝙蝠中,只有三種以血為食,因人類誤解與干擾,其中毛腿吸血蝠(Diphylla ecaudata)和白翼吸血蝠(Diaemus youngi)兩種已瀕絕;普通吸血蝠(Desmodus rotundus)較為常見,科學證明會傳染狂犬病毒,但台灣並沒有食血性蝙蝠;而且也不需因蝙蝠食血而有刻板印象,人類也食血,例如豬血糕、鴨血、豬血腸。
長年研究蝙蝠的鄭錫奇說,本土蝙蝠與島上居民相處數百年,除非研究人員捕捉時被咬,並未發生過主動攻擊人類的案例;建議大眾培養與蝙蝠相處的正確態度,不須恐慌,也不要家裡有蝙蝠就擔心會感染狂犬病。「蝙蝠就和鼬獾、獼猴、松鼠等野生動物一樣,都不該干擾、接觸。」
他建議,若發現掉落或受傷蝙蝠欲撿拾救治時,不要徒手、務必戴上手套或以布包裹,再以便利商店的關東煮杯之類的容器,引導回樹上或送醫。
最好是不要接觸,防檢局提醒民眾,無論於何處見到衰弱或死亡蝙蝠,切勿自行接觸,並請通報當地動物防疫機關或蝙蝠保育團體協助安排救傷或採樣送檢。
面對狂犬病、冠狀病毒疫情,人們對蝙蝠存在不少問號。本報昨日報導台灣狐蝠研究調查近況,即有讀者來函,擔心因武漢肺炎造成民眾對蝙蝠出現仇恨言論與不當行為。但光靠撲殺野生動物防疫?不,恐怕適得其反。目前已經證實台灣原生蝙蝠未帶原、也不具傳播的能力,失去蝙蝠的同時,恐怕也喪失牠在生態系提供的服務。
除了台灣狐蝠造福森林、讓我們有熱帶水果吃,食蟲性蝙蝠更是「不會污染環境的殺蟲劑」,尤其抑制影響農作物收成的昆蟲功不可沒,也說明何以在農業社會,視為福氣的象徵!
構成疾病的病毒、細菌,是微生物的一環,也是生物多樣性的成員,這些病毒原已存在環境中,也和宿主發展出共生之道,或達到一定的平衡,但是若環境條件改變,往往讓這些疾病有了管道大量散播,一發不可收拾。野生動物不可能撲殺得完,只會讓生態系出現缺口,空出的棲位,很快被其他個體或物種填補,可能助長疾病的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