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環境規劃署（UNEP）的一份新報告稱，氣候變遷的速度太快，以至於許多動植物物種無法適應，這對物種的生存能力和糧食生產，產生了深遠影響。
陸地、水生和海洋生態系統中的動植物，利用溫度、日照時間或降雨量作為生命主要階段的提示，如開花、結果、繁殖和遷徙。但是，UNEP在《2022年前沿報告：噪音、火災和物候不匹配》（Frontiers 2022: Noise, Blazes and Mismatches）中警告稱，隨著氣候暖化，並不是所有物種都朝著相同的方向或以相同的速度演變，相互依存的物種的這些關鍵階段正變得不再同步。
報告還要求注意，噪音污染和野火對人類健康和環境日益加劇的威脅。這份在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公約》第15次締約方大會（COP15）第二階段會議召開前幾個月發表的報告，嚴峻的結論再次緊迫地提醒人們，在脫碳和生態保護投資方面需要採取何種程度的行動，以及必須更好地將生物多樣性和氣候議程結合在一起。
物候變化
對物種關鍵生命階段的誘因和時間，以及它們在一個生命週期中如何相互作用的研究被稱為物候學（phenology）。許多物種需要相互作用才能生存。不過，正如UNEP《前沿報告》所凸顯的那樣，受氣候迅速變化的影響，許多已經確立的互動機制正在消失。
例如，大山雀有許多後代，成鳥幾乎每分鐘都要為成長中的雛鳥提供一條毛蟲。鳥類借助溫度來確定繁殖時間，這樣雛鳥就可以趕上橡樹毛蟲數量最多的時候。同樣地，毛蟲卵正好在橡樹長出嫩葉時孵化。在一些國家，大山雀種群的產卵時間已經隨著氣候暖化而提前，但這種變化不足以趕上毛蟲數量高峰提前的時間。這種不匹配預計將在未來幾十年內加劇，導致這種鳴禽的食物短缺。
該報告警告說，遷徙性物種特別容易受到物候變化的影響，因為通常觸發遷徙行為的當地氣候提示，可能不再能夠準確地預示目的地和沿途休息點的條件。
報告提到了北美帝王斑蝶的例子。每當白天縮短、溫度降低，帝王斑蝶就會從北美的夏季繁殖地飛到墨西哥中部的過冬棲息地，行程4300公里。研究發現，在過去的29年裡，牠們每十年將遷徙推遲了六天。那些較晚出發者到達過冬棲息地的可能性，似乎比較早出發者更低，科學家認為這是沿途食物供應不匹配造成的。
UNEP表示，物候變化也給人類帶來了問題。生長季節的變化以及高溫和乾旱對作物造成的損害，正在影響世界各地的農業系統。人們已經觀察到葡萄、果樹、大麥、玉米、水稻、大豆、小麥以及棉花生長階段的變化。許多具有重要商業價值的海洋物種及其獵物，也受到了影響，對物種規模和漁業生產力都造成了重大影響。
報告建議，透過現有的保護措施，如修復棲息地和在區域之間開闢可供物種遷徙的「走廊」，可以部分解決季節規律變化造成的問題。他補充說，隨著物種活動範圍的變化，可以調整保護區的邊界，以幫助他們適應環境。促進物種內的遺傳多樣性也至關重要，因為這將提高物種透過進化，成功適應新環境的可能性。
然而，報告強調，這些措施只能推遲季節規律的變化帶來的影響。「若要有效減少全球物候紊亂所導致的損害，唯一的方法是迅速減少二氧化碳排放，」報告稱。
UNEP專題評估部門負責人卡佩勒（Maarten Kappelle）表示，需要能夠綜合考慮氣候變遷和生物多樣性喪失的解決方案。「到目前為止，大多數現有的國際生物多樣性目標都忽略了氣候變遷的影響。但這種情況正在改變，」他說。
在昆明舉行的COP15會議上討論的新的國際生物多樣性保護綱要，為應對氣候變遷和生物多樣性之間的相互影響提供了機遇，卡佩勒說：「這些物候不匹配可能會被納入考量，以確保我們的生物多樣性目標與《巴黎協定》和聯合國永續發展目標更保持一致。」
噪音污染與野火
關於物候學的發現只是UNEP這份最新的《前沿報告》的一部分。UNEP從2016年開始發布該系列報告，旨在關注新出現的環境問題。據UNEP執行主任安德森（Inger Anderson）表示，2022年版報告還強調了城市噪音污染和野火，這三個問題代表了氣候變遷、污染和生物多樣性喪失這三大全球危機。
報告警告說，在噪音污染方面，道路交通、鐵路或休閒活動產生的有害、長時間和大音量聲音會損害人類健康和福利。報告稱，由此產生的壓力和睡眠障礙可能導致嚴重的心臟病、糖尿病、聽力障礙和心理健康問題。
包括阿爾及爾、曼谷、達卡、胡志明市、伊斯蘭馬巴德、紐約在內的全球許多城市的噪音，都超過了可接受的水準。報告稱，光是歐盟，這問題就導致每年1.2萬人過早死亡。他建議透過幾種可能的方式降低噪音，包括投資於替代性交通工具以降低交通噪音，以及在城市中設置綠化帶和綠地，這樣可以創造對健康有積極影響的「聲景」。
同時，UNEP表示，野火預計將變得更頻繁、更猛烈，持續時間更長，並會出現在過去未受火災影響的地區。2002年到2016年，每年平均有4.23億公頃土地被燒毀，這相當於整個歐盟的面積。氣候變遷導致氣溫不斷升高，環境條件變得更加乾燥。與此同時，土地使用的變化，包括商業開發以及農場、牧場和城市擴張所致的森林砍伐，也在增加火災風險。
該報告列舉了來自火災的多種威脅，包括溫室氣體和煤炭的排放、山崩，以及海洋中爆發大規模水體優養化。由於煙霧和顆粒物有時會從源頭擴散數千公里，這些也會給人類帶來長期的精神和生理健康問題。
UNEP呼籲，加大投入降低野火風險，例如透過利用遙控技術，以及制定將脆弱社區和原住民社區包括在內的風險管理方法。
這份報告已於3月初在奈洛比召開的聯合國環境大會之前發布。這場重要的會議已達成共識，將起草一項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全球協議，來應對塑膠污染問題，並討論生物多樣性保護行動。
※ 本文轉載自中外對話〈聯合國環境規劃署：氣候變化正引發物候紊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