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女孩的氣候日記》(The Weather Diaries)由澳洲導演德雷頓(Kathy Drayton)花費長達六年時間,拍攝女兒伊莫珍・瓊斯(Imogen Jones)從孩童邁向成年的旅程,呈現母女看待氣候危機的不同心境。
守護森林的魔法公主
在音樂學院附中學習古典樂的瓊斯,因熱愛創作電子流行樂,用彈吉他的方式演奏小提琴,跳脫框架,與學校顯得格格不入。後來因累積大量播放次數和樂評迴響,讓他卸下學校壓力,一頭栽進音樂產業世界。
電影中,瓊斯的創作不斷出現,讓觀眾不僅沈浸在音樂中,也透過歌詞了解他的想法。瓊斯認為,學校不斷考試、報告的僵化教育,無法反映自己想表達的事或能力。對他來說,音樂創作是自我發現的過程。
瓊斯深受宮崎駿作品《魔法公主》啟發,其為一部人類與自然衝突的電影。瓊斯從小就時常扮演守護森林的魔法公主,喜歡在鄉間原野玩耍,甚至將藝名取作「Lupa」,意思是母狼,因魔法公主是由狼扶養長大的。
森林中的小精靈 狐蝠逐漸消失
導演也在電影中融入《魔法公主》的故事,將灰頭狐蝠比喻為森林中的小精靈,因高溫、森林大火等天災,一隻隻逐漸殞落。
灰頭狐蝠是澳洲本土物種,主食是花蜜,是澳洲東海岸尤加利樹林的主要授粉者,卻因棲息地遭人為破壞,逐漸遷徙到都市生活。
其中一個公園,因大量狐蝠前往避難,附近居民要求趕走狐蝠,表示跟狐蝠的生活互不干擾,但「我們只是希望牠們去其他地方而已」。
隨著高溫紀錄不斷創新高,灰頭狐蝠數量大幅下降、年幼狐蝠死亡數量也創下歷史新高,導演感到擔憂,「氣候變遷的問題是,等人類感覺到痛,就已經來不及了。」
氣候變遷下 動植物習性脫離常軌
為了研究氣候變遷對樹木生長的影響,雪梨大學有個實驗室,在2070年全球升溫3°C的假設下,觀察樹木在旱澇交替、連日高溫的生長情形。實驗發現樹木在高溫環境中生長快速,比預期更能適應熱浪,但提早老化、更脆弱。
導演一家居住在雪梨市區的北邊,住家附近即是森林,隨著氣候改變,德雷頓深刻感受到各種生物的生活作息與過去不同,植物也不再依時序開花結果。德雷頓很害怕將見證森林的死亡,好幾次離森林大火非常接近,幾乎快燒到房屋,「住在森林附近的喜悅變成恐懼」。
同時,大堡礁大片嚴重白化影響珊瑚生態系,比預期提早30年,德雷頓擔憂,氣候變遷下生態系統崩壞的速度及規模驚人,已經超過另一個臨界點。
我又何必努力,反正沒有未來
在瓊斯奮力追逐夢想的同時,德雷頓感到痛苦,因女兒出生在已邁向消殞滅絕的時代,「我常常睡不著,在想要如何教育小孩,當我們所處的生態和社會,尤如江河日下地崩解。」
電影最後,澳洲發生史上最嚴重的乾旱及最嚴重的森林大火,延燒兩個月,造成數千人失去家園、數十億隻動物喪生。
瓊斯的音樂事業剛起步,彷彿一切美好都在未來,但地球環境日益惡化,他感到焦慮,悲觀地表示「我何必要努力,反正沒有未來」,並說同齡朋友普遍有「世界就要毀滅了」的無力感。
德雷頓面對女兒尖銳的提問,既不想給予虛假的希望,也不願放棄希望,讓瓊斯對未來感到無望,只能這麼安慰著:「如果放棄一切,就什麼事也不能做了。」
《狼女孩的氣候日記》帶觀眾走進氣候變遷現場,過去只能從新聞得知的森林大火,彷彿近在眼前。看見大火延燒、各種生物逃亡,還有袋鼠從森林跳進河裡,震撼程度超過想像。
「人類恐怕是第一個紀錄自身滅絕過程的物種」,導演試圖邀請觀眾反思、喚醒觀眾的危機意識,透過電影看見氣候變遷離我們很近,正如導演所說,感到痛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