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龍紋鱝:是漁民也是公民科學家!守護海洋生態危機 | 環境資訊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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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龍紋鱝:是漁民也是公民科學家!守護海洋生態危機

2024年12月16日
公視記者 謝承恩 陳添寶

扁扁的身體,長相有點奇特,牠叫龍紋鱝。為了想要更瞭解牠,一群海洋守護者追尋牠的行蹤,試圖揭開更多未知的謎團。

年輕漁民宋岳峰,清晨駕駛漁船航行雲林海面上,他跟著海洋大學蘇楠傑副教授團隊,正在記錄海洋研究一種鮮為人知,但極度瀕危的物種—龍紋鱝。為了拼湊出龍紋鱝的沿近海棲地,還有一群漁民加入公民科學家調查的行列。

瀕危龍紋鱝的漁獲利用

台灣未把龍紋鱝列為保育類,市場經常可見到牠們的身影。

龍紋鱝是一種底棲的軟骨魚類,外形如魟魚又似鯊魚,體長可達2.8米,成年雌魚每胎僅能產7至19尾幼魚,繁殖速度緩慢,加上魚翅價格高,近年因過度捕撈而面臨存續威脅。

根據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紅色名錄,龍紋鱝已被列為極度瀕危物種,但在台灣彰化與雲林沿岸,常被底拖網與流刺網捕獲,做為非目標性魚種混獲上岸,近年海保署將其列入優先關注物種。

彰化漁民黃進興表示,過去龍紋鱝經常出現在漁港與市場,甚至被誤認為普通鯊魚,用於加工魚漿製品。

早期龍紋鱝除供國內食用,也提供外銷,直到2019年華盛頓公約組織(CITES)要求進行貿易管制,需求量跟著銳減。漁民黃昭聖指出,他認為目前台灣沿近海的龍紋鱝數量仍不少,只是較少去記錄龍紋鱝的漁業資料。

國際上已把龍紋鱝列為極度瀕危物種,但在台灣彰化與雲林沿岸,常可見龍紋鱝跟著其他經濟魚種一起被底拖網或流刺網捕獲。

記錄追蹤龍紋鱝棲地去向

海洋大學環境生物與漁業科學學系副教授蘇楠傑指出,目前因為台灣對龍紋鱝研究較少,希望可以透過漁民加入公民科學家的記錄調查,並搭配標識放流等科學化工具進行追蹤,了解龍紋鱝在台灣沿近海的棲地與族群狀況。

自2023年5月起,海洋大學與雲林近沿海作業漁船協進會的漁船合作,他們交給漁民測量工具與魚冊,教導如何記錄漁獲數量、地點和大小,這些第一手數據將成為重要科學資源。

海洋大學環境生物與漁業科學學系副教授蘇楠傑,邀請漁民加入龍紋鱝與漁業資料調查。

研究團隊同時進行標識放流實驗,利用超音波與衛星發報器,追蹤龍紋鱝的活動路徑。自2024年從雲林到澎湖,已成功標放四條龍紋鱝和一條鱟頭鱝(龍紋鱝近親),並收到來自標識個體的訊號回傳。

研究人員接收發報器上的衛星訊號,了解鱟頭鱝 (龍紋鱝近親) 的移動路徑。

雲林縣近沿海作業漁船協進會執行祕書宋岳峰也鼓勵,漁民出海若捕撈龍紋鱝,可以用相機拍攝下形態、長度,並標記捕捉地點,「截至2024年有超過1200多筆資料回傳,體型有成體也有幼魚,研判台灣可能是龍紋鱝的撫育場。」

漁民回報捕獲的龍紋鱝照片。圖片提供:當地漁民

風機設立打樁噪音 漁民憂心影響漁業資源

根據現有資料顯示,龍紋鱝屬還可細分成七種以上的種類,台灣記錄到四種,最多的是無斑龍紋鱝,占九成,其次是南方龍紋鱝,不到一成。然而,威脅龍紋鱝生存的不僅僅是過度捕撈。

近年來,台灣沿岸的大規模風場開發,也帶來棲地破壞。雲林近海密集建設多達80座風機,漁民表示打樁施工的噪音震動,驅趕了底棲魚類和其他海洋生物,漁獲量急遽減少。

近年受西南沿海架設風場影響,漁獲資源出現變數。

「打樁聲像炸彈般接連轟炸,魚都跑光了,近海已經很難捕到螃蟹和其他魚種。」當地漁民李銘順更擔憂,風機底部設有海拋石,未來可能像比目魚或龍紋鱝等,生活在沙質地形的魚種會減少,而變成礁岩魚種,屆時漁民得要改變漁具和漁法。

此外,隨著漁獲量降低,漁民出海意願也減少,但為了龍紋鱝研究與保護工作,李銘順認為「必須為下一代留下更多數據資料。」因為這些漁業數據,將成為物種保育的依據,更關乎整個海洋生態的永續性。

風場開發讓漁民對未來感到擔憂。

漁民是公民科學家也能是保育者

蘇楠傑副教授強調,「如果沒有這些基礎數據,就無法制定後續的棲地保護與漁業管理政策。」面對棲地持續惡化與資源枯竭,必須以科學為依據,制定更具保育性的政策,讓海洋得以生生不息。

他也強調,未來龍紋鱝的標識放流會持續進行追蹤,而漁民們在日常作業中逐漸轉變為海洋保育的積極參與者,不僅幫助蒐集數據,也開始將漁網夾帶的海洋垃圾一同集中清運,希望共同努力,減緩棲地惡化速度,為海洋帶來復甦的一口元氣。

第一線漁民記錄捕撈到的漁獲,有助研究人員分析漁業資源的變化。

※本文轉載自 公視《我們的島》節目—【追尋龍紋鱝|是漁民也是公民科學家!守護海洋生態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