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飲食2》食物造成的全球悲劇

2014年08月31日

作者：T. Colin Campbell、Howard Jacobson

每年7月4日的週末，我的第二故鄉北卡羅萊納州德蘭市會舉辦很棒的手工藝與音樂節，為保護當地的一條河川募款。來自全國的樂團會齊聚美麗的州立公園進行表演，許多小攤子販售手工製作的珠寶、陶瓷與服飾；社運與環保人士大力倡導太陽能、清理河川計畫、反核等種種運動；小吃攤所使用的餐巾與餐具皆可生物分解……。總之，這堪稱是最有環保意識的活動。

只有一項例外：大家塞進肚子裡的食物。

這裡有裹著合成糖漿與糖衣的油炸漏斗蛋糕；巨大的火雞腿、漢堡、雞胸肉與裹玉米粉團的熱狗，皆來自大量使用荷爾蒙與抗生素的集約飼養場；炸薯條的油鍋裡滿是經過基因改造的烹飪油……。我們都知道在河流中傾倒廢棄物、造成汙染是壞事，卻接受自己的身體遭到汙染，好像飲食方式對於環境沒有影響。

許多環保人士的投入是有目共睹、值得嘉許的，但一講到他們的飲食就不是這麼回事。這其實是可以理解的，許多受歡迎的「食物」（更適當地說，是像食物的東西）會令人上癮。大家和食物的情感關係之深厚複雜，絕非白熾燈泡或塑膠袋可比擬，而且，即使是最高瞻遠矚的社運人士，往往也戴著簡化式眼鏡，看不出個人的食物選擇和資源回收、使用節能燈泡一樣重要（我認為甚至更重要）。

「我們如何對待大地，就是如何對待自己。」讀者以前可能聽過這句話，或某些衍生這段話的版本。環保人士常很引用這句話，提醒大家不能將森林砍伐殆盡、汙染水、將毒素排到空氣中，否則最後受害的仍是自己，但大家似乎沒發現，反過來說也是如此：我們吃什麼，對環境也有重大的衝擊。說得更清楚些，大量食用動物性食品會導致土壤流失、地下水汙染、森林砍伐、使用化石燃料與深層地下水枯竭等環境問題。

大衛．皮曼托博士（Dr. David Pimentel）是我康乃爾大學的同事，曾記錄過畜牧生產系統如何浪費珍貴資源與摧毀環境。他估計，動物性食品需要的土地與水，是生產相等熱量植物性食品的5到50倍（會隨著不同環境而改變，例如動物種類，以及是否在牧場上以草飼養）。在世上許多人飽受饑荒之際，竟有人如此沒有效率地運用資源，實在是一樁悲劇。皮曼托博士的發現包括：

生產動物性蛋白質所消耗的化石燃料，是植物性蛋白質的8倍。
美國飼養牲畜所消耗的穀類是全國人口的5倍，然而穀類並非這些牲畜的自然飲食。
生產1公斤的牛肉需要10萬公升的水。相較之下，1公斤小麥僅需900公升，1公斤馬鈴薯只要500公升。
一項聯合國出資、由200名專家組成的研討會提出結論，熱帶地區有8成的森林砍伐，是因為需要新的耕地，其中多用來種植畜牧用牧草與飼料。

因此，崇尚動物性蛋白質的飲食方式會衍生許多環環相扣的問題。簡言之，生產動物產品的工業體系是無法永續的，因為它耗損自然資源的速度（例如乾淨的水與健康的土壤）超過補充的速度，而且動物性飲食所帶動的經濟活動，還會造成環境毒素、毒害大家仰賴維生的空氣等副作用。

這個情況相當嚴重，每一個問題都足以用一本書的篇幅來說明，卻都只是冰山一角。如果讀者想了解得更仔細，我強力推薦J．莫里斯．希克斯的優秀之作《健康飲食，健康世界》。本文只以四大問題為主，決策人士或媒體通常不認為這四個問題和飲食有關。其中兩個是當今最大的環境危機，亦即全球暖化與美國深層地下水資源枯竭；另外的兩個問題則是以暴力殘害世上最脆弱的兩大族群──動物與窮人。